丁茉莉將襪子隨手洗出來,放在火牆邊,將棉鞋也放在火牆上,雖然火牆不是太熱,多少也能有點作用。
“好吧!睡覺。”
張小嫻看出丁茉莉心情很不好,也不再多說,將自己焐熱的地方讓給茉莉,自己去睡涼被窩,凍得哆嗦成一個團。
“小嫻,你睡回去,我不怕冷。”
丁茉莉被她這貼心的舉動感動了,讓她回原本的被窩,張小嫻卻執意不肯。
“茉莉你剛從外麵回來,冷。”
丁茉莉沒有再開口,脫去身上的棉襖鑽進熱被窩,感激的看向張小嫻,見她冷的縮成一團,就起身將壓在身上的棉被全壓在她身上。
“不用,茉莉咱們一起壓就行。”
張小嫻很感動,她隻是為了謝謝茉莉對她長久的照顧,沒想到茉莉是給了一分好,定要還回十分好的主。
這讓她受寵若驚,越發的後悔之前沒有保護好她,還在猶豫該不該提醒她一下。
李梅見她們倆人親親熱熱,沒人理她,頓時氣鼓鼓的關了燈,鑽進被窩後,依然沒覺得熱,這東北的冬天怎麼就像是沒完了呢?
好像一年時間多數都呆在風雪中,真討厭......
關了燈,屋裏漆黑一片,屋外沒有月亮,墨黑的天空像是藏著無盡的妖魔,要將她們吞進腹中,李梅不敢再看,用被子蒙起頭,自己溫暖自己。
丁茉莉望著窗外,星星幾乎看不到,除了壓抑的黑暗外,沒有讓人安心的光明。
心裏像是堵著一堵牆,感覺自己被關進死胡同,前後左右都沒有出路,委屈的想哭,卻又流不下眼淚。
閉上眼,不再看那黑暗的天空,她覺得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她牢牢抓住,無論她怎麼掙紮?依然走不出命運的安排。
這一夜她輾轉難眠,和陳致遠在一起的一幕幕都在眼前,像過電影一般閃動,甜蜜的多,苦澀的少,她舍不下他。
陳致遠送茉莉回家的路上想了很多,他知道這次是自己對不起茉莉,讓他陪著自己一起給紅霞服務,他不是不清楚紅霞對茉莉的態度,隻是妹妹畢竟還是小,給她時間長大,當哥哥的要有包容心。
至於茉莉說的話,他很反感,哪有一個大姑娘用自己的清白之軀,去設計得到一個男人,尤其紅霞現在算是下嫁,滿屯子根紅苗正的棒小夥,那都是莊稼地裏的一把好手,這些人隻要紅霞點頭,還不趨之若鶩?
用得著這樣糟踐自己嗎?這一點他對茉莉有了意見,雖然她還沒有進門,但是她口口聲聲說要嫁給他,榮辱與共,她作踐紅霞對她有什麼好?
同時他又覺得自己很窩囊,今天是一時衝動,跟茉莉提出非分要求,他也知道花茉莉的錢嫁妹子,這要求確實過分,可誰叫自己手裏現在沒有錢。
大哥出事了,工作也丟了,以後這個家要自己挑起大梁,他不該自私的拉著茉莉,是該放手了。
當下了這個決定後,他覺得心撕裂一般痛,他不能沒有茉莉,可是讓她跟著自己受苦,又不忍心。
怎麼辦?站在雪地裏,衝著妹妹出事的小林子,嘶聲怒吼,震落樹上的積雪,紛紛撒到他頭上。
冰冷的雪花,帶來頭腦的片刻清醒,虎目含淚,望著樹林深處,事情怎麼發展到現在了?他做錯了什麼?老天要這麼懲罰他?
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家裏走,每走一步像是有千斤重,等他到家的時候,正好看到大哥拿著扁擔奔著大黃走過去,大黃嚇得嗚咽著藏進窩裏。
“小畜生,你竟然敢咬我?今天我打死你,剝了你的皮,吃你的肉。”
陳致明陰森森的看著大黃,這個畜生,若不是它護著丁茉莉,他早就把她帶走了,現在知道怕了,已經晚了。
舉起扁擔獰笑著衝著大黃砸過去,卻不料扁擔停頓在半空中,他怎麼用力都砸不下去。
“大哥,怎麼了?”
陳致遠的聲音隨後響起,陳致明擰緊眉頭,他怎麼回來的這麼及時?
“這個畜生咬我,不能留。”
陳致明很沉著,他就不信了,在大黃和他之間,致遠會選一條狗。
“大哥,大黃可能是餓了,別打了,它已經很老了,活不了幾年,留它一條命吧!”
想到茉莉很喜歡大黃,陳致遠出聲製止,隻是他說的很策略,不想傷了大哥的麵子。
“不行,這個狗畜生,萬一哪天瘋了,把媽咬了怎麼辦?致遠,是我兄弟就別攔著我,難不成,我在這個家,連打死一條狗的權利都沒有?”
陳致明惡狠狠的盯著陳致遠,那樣子像是他要是敢說是,他就拿扁擔砸死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