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殷東水的父親和他叔叔雖然是兩弟兄,但是正因為兩弟兄,所以在農村中,總有些小摩擦,尤其是他的母親和他叔叔的老婆之間,總愛發生一些雞毛蒜皮的爭吵,所以也影響了他父親與他叔叔的關係。兩家人有好幾年都沒有來往了。
那年殺了年豬後,畢竟當哥哥的要寬宏大量些,想到弟弟在鄉上當黨委書記,而且家又搬到街上去了,不可能養豬了,所以自己家裏殺年豬時,就瞞著老婆給弟弟送了一大塊肉去。
當黨委書記的弟弟那天剛剛從外地出差回來,看見哥哥主動來了,而且還背了塊年豬肉,那心裏的高興和快樂比這時候站在外麵的壩子裏曬太陽還要暖和。心裏也感慨道:
“還是哥哥對我好呀。”
同時也放棄了所有平常自己的老婆說自己哥哥一家人的不是。
兩兄弟坐在弟弟的家裏,酒至半酣,做黨委書記的弟弟突然問起了哥哥,道:
“哥哥,殷東水現在在哪裏幹啥子?”
老實巴交的哥哥回答道:
“在縣城讀高中。”
做黨委書記的弟弟一驚,問道:
“都讀高中了?”
心裏也在暗暗責備自己不關心自己的侄兒,連現在侄兒讀高中了都不知道。
哥哥這還是第一次到當黨委書記的弟弟在鄉政府的家裏來,吃飯更是第一次,所以顯得有些拘束,雖然和弟弟喝著酒,但很少動筷子去夾菜。
做黨委書記的弟弟給哥哥夾了一大塊臘肉,放在哥哥的碗裏,然後問道:
“成績怎麼樣?”
哥哥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當農民的娃兒,還能好到哪裏去?”
看著滿臉皺紋,40來歲的年齡好像有5、6十歲的哥哥,做黨委書記的弟弟心裏一酸,舉到半空的筷子停留了有十多秒鍾,然後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給哥哥敬了一口,又問道:
“那肯定花費大吧?”
哥哥又歎口氣說道:
“除了學費、住校費高些外,平常生活倒沒有多少。他平常很節約的。唉,不節約又能怎麼辦?他也知道我們家是拿不出來的。”
當黨委書記的弟弟想了想,問道:
“哥哥,我倒有個想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哥哥不知道弟弟說的什麼意思,但弟弟是黨委書記了,所以在哥哥的眼中、心中都是對的。但不知道弟弟要說什麼,也就沒有說話。
當黨委書記的弟弟繼續說道:
“我想,要麼讓殷東水不讀書了,你看怎麼樣?”
一聽這話,當哥哥的心裏有些沒數了,猶猶豫豫的說道:
“不讀書了?那他幹什麼去?”
當黨委書記的弟弟笑著說道:
“人的路子多得很,不一定非要靠讀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