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江雪受了委屈,但全縣幹部這麼多,僅科級就好幾百人,受委屈的多了去了,何至你江雪一個呢。
但在周博看來,今天的情況不同,或者說因為今天不同的江雪出現了,讓周博在心理上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周博和言色的問道:
“怎麼了?非要鬧到這一步?”
一聽縣委書記周博這句話中關切的語氣,江雪心裏立馬感覺到,今天來的沒錯,也預估會達到自己的目的。於是像在外麵受了欺負的孩子,於是近乎於一種委屈死了的回答道:
“周書記,我如果再在計生局工作,這個副局長當不當得成倒是其次,可能我的飯碗能不能端得穩都難說。”
說到這,江雪眼圈都有點微微發紅,一般楚楚可憐的樣子。
周博本是在官場中摸爬滾打幾十年,從鄉鎮到縣到市,再到縣。從一個默默無聞的辦事員到現在的掌管一方權柄的縣委書記,見慣了各種軟的,硬的的角色人等,但是今天看見江雪這一幅可憐見人兒的傷心樣子,居然起了側隱之心。
傷心沒什麼能夠打動人的,關鍵是這樣一個讓自己心動的美人兒傷心的樣子,就讓周博有了同情,身子是愛憐的心。
於是周博露出了男下屬或者說他沒有感覺的女下屬的不可能看見的關懷,很難得的嗬嗬一笑,道:
“看來我們的江雪同誌冤屈還不淺嘛,嗬嗬嗬嗬。”
江雪聽出了周博話中的含義,首先是沒有責備的意思,其次,可能這次自己要求調整的事有戲。於是時而悲切,時而憤怒,時而平靜的簡單彙報了這幾個月自己在縣計生局的工作的成績和委屈,還有想調整的願望。
在述說的過程中,江雪沒有直接說局長廖英的不是,她知道,在現在的官場中,在上級一把手麵前直接說本單位一把手的不是是一大忌。因為本單位的一把手還不是上一級一把手選拔任命的,抱怨本單位一把手就是在抱怨上級一把手,這也暗含著表達對上級領導的不滿,這可是找死的節奏啊。
如果那樣做了,不僅於事無補,還要落得個上級領導對自己的批評,如果一旦傳出去,在眾多的幹部中,尤其是那些一把手中,落得個“人品有問題”的罪名。所以江雪隻談工作,談委屈,談自己的願望。
隻是在最後,竟然眼中含著晶瑩的淚花,在長長的睫毛中如煙似霧。但是江雪做出使勁忍住的樣子。而這樣子,讓周博愛憐之心更甚一層。
周博是個何其精明之人,他心裏明鏡似的。也正因為如此,他對江雪的印象也就更好一層了。
聽了江雪的述說後,周博想了想,緩緩說道:
“江雪同誌啊,你的情況我大致了解了,你的願望我也知道了,你先回去安心上班。當然也要與廖英局長搞好團結。”
就像一個老獵手,在一切還沒有絕對的把握前,是不能冒然行事的,所以周博收住了那顆悸動的心,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又繼續說道:
“當然,團結沒有搞好,主要是一把手的責任。你也當過黨委書記,你知道,我對一把手的要求是很嚴格的。但是作為副職,要尊重一把手,要維護一把手的權威,也要懂規矩,啊。”
周博習慣性的用右手扶了一下眼鏡,說道:
“我馬上還與易剛縣長談一些事情,今天我們就說到這裏。當然,你的事情我記下了。”
停下後,可能是因為抽煙的緣故,喉嚨裏不自覺的輕咳了兩聲,看著江雪。
江雪禮貌的,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得到了大人的支持,一下就破涕為笑,隻是這笑更顯的嫵媚而成熟,像一根青草,撓著周博的心,讓他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