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語說得好,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子。任傑弟弟出生的時候,家裏倒是寬裕了些,但是弟弟讀書不行,成天的貪玩好耍,成績差得是一塌糊塗,最後連高中都沒有畢業,就自己跑到沿海打工去了。
任傑出生的時候,是家裏的第一個兒子,把父母和婆婆爺爺高興得整天笑著合不攏嘴,所以從第一天讀書開始,全家人都寶貝似的供他,所以一路狂奔,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最後也繼承了父親的衣缽,讀了農業大學。
也是,奶多的娃兒長得壯,任傑在家裏就屬於這種,所以有時候姐姐就在父母麵前抱怨說:
“你們就是重男輕女。為什麼當初不讓我讀高中?如果我讀了高中,說不定現在也是大學畢業了,也在城裏有工作,端國家的飯碗。”
每次姐姐說這話的時候,父親不開腔,也不做解釋,隻是默默的把頭轉向其他地方。母親卻不愛聽了,如果在吃飯的時候,就會把手上的筷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虎起個臉,說道:
“錘子叫你出生的時候跑那麼快。”
姐姐也是個急性子,從碗裏抬起頭,昂起個腦袋,急赤白臉的反駁道:
“哪個叫你們兩口子見了麵就做那個事情咹!”
母親是沒文化的農村婦女,一聽大女子說的也有道理,就把眼神轉過去看著任傑的父親,嘿嘿嘿的一笑,那笑容是那麼的燦爛而舒展,嘴裏也說道:
“狗日的,大女娃子說的也是。嘿嘿嘿。”
父親仍是不說話,埋頭吃飯。
當然,在場的兩個弟弟都不敢開腔。
母親正在廚房裏忙著煮早飯,任傑就走到灶台前,給灶台裏麵添加柴禾。
聽說大兒子一家人馬上要回益昌縣,正在切菜的母親明顯的表現出不高興,黑起個臉,說道:
“才回來耍了兩天,就要走,硬是忙得很咹?!”
邊說邊氣呼呼的轉身看用鏟子鏟起鍋裏的一撮米飯,看熟沒熟。
坐在土灶前,向灶裏添了一把柴,灶裏的火光映照得任傑書生氣質般的臉紅撲撲的,幾片灰從灶裏撲了出來,任傑取下眼鏡,用衣角擦拭著,說道:
“媽,我也想在家裏多呆幾天,輕輕鬆鬆休息一下,但是領導找我,沒辦法呀!”
在廚房裏微弱的燈光下,透過鍋裏冒起的煙霧,任傑看著母親已經灰白的頭發和漸顯老態的身體,心裏泛起一種酸楚,是啊,自從讀大學以後就很少回家了,尤其結婚後,每年就回來一次。父母都在慢慢變老,自己將來一定多抽出時間陪陪父母。
在母親的眼裏,大兒子是最爭氣的,現在又是公家的人了,所以即便有什麼不高興,也隻是嘴上說說,內心還是很理解。
父親一般起床得早,已經在外麵農田裏轉了一圈,這時走了進來,聽說大兒子要走,大度的嘿嘿一笑,道:
“老二,你走就是了,男人要以工作為重。我跟你媽身體好好的,你不要有什麼牽掛,好好幹工作。”
母親把自己的丈夫拿眼一瞪,說道:
“就像你以前,幾個月才回家一趟。有這個家和沒這個家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