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傑看了一眼飛走的麻雀,又轉過頭,看著對麵唉聲歎氣的賈百裏,問道:
“如果你願意,可以告訴我,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嗎?”
賈百裏一直眼睛看著外麵,煙不離嘴的抽著。
任傑想了一下,說道:
“老賈,你不方便說就算了。”說完後,正準備站起來,結束這場談話,走人。因為他心想,每一個人、每一個家庭都有各自的隱私,都有不願意與外人說道的內心的痛楚,所以他也不想去揭別人的傷疤。
賈百裏突然歎息了一聲,說道:
“任書記,我也沒有什麼不願說的。其實與我熟悉的人都知道我現在的情況,除了我的家人——王玲和我的父母。因為我不願意讓他們為我擔心。”
任傑又定下心來,沒有動,默默地看著賈百裏。賈百裏一支煙接一支煙的抽,煙就像麻醉劑,在你痛苦的時候,它好像是一種寄托或者是釋放壓力的渠道。
任傑瞟了一眼賈百裏麵前的香煙牌子,他雖然不抽煙,但知道一些好煙的名字,但賈百裏抽的牌子是他從來沒有看見過的,他心裏估計,可能是一種廉價煙吧。
賈百裏好像打開了話匣子,說道:
“我以前一直在做工程,雖然都是一些小工程,一般都是幾十萬的。嗬嗬嗬,但是你別小看這些小活路,一般人看不起,不願意做,但是這些工程周期很短,長的三五個月,短的一個月。自己墊資少,一二十萬就可以做。老板付款也快。做了幾年後,也有了些積蓄。”
說到這,賈百裏本是灰白的臉色突然泛起了一絲絲紅潤,嘴角也掠過一抹微笑。
停頓了一下,賈百裏又大大的抽了一口煙,繼續說道:
“也是自己心大了,以為自己有了一點錢,就想做大的工程,想掙更多更大的錢了,總想一口吃個大胖子。也就看不起那些小工程了,千方百計的想去承接一些大的工程。”
在賈百裏的嘴裏,一聲重重的歎息,一口深深的抽煙,一團濃濃的煙霧。
任傑看見賈百裏因為抽煙,嘴唇都有點泛烏。
賈百裏咳嗽了兩聲,端起麵前不知道是誰的,什麼時候的一個紙杯子,把裏麵的水一口喝了下去,緩了一下,繼續說道:
“後來我就到處去找大工程。經過一個生意場上的朋友介紹,去給市郊的一個樓盤做外牆的粉刷,以及門窗的安裝,好幾百萬的工程,全部自己墊資。也許是人該倒黴,自己竟然考都沒有考慮,一頭就紮了進去。工程做到一半,做樓盤的老板跑了。
而且老板是哪裏的人都不知道,與我們一起做的其他的小老板也不知道他是哪裏的人,有說是湖南的,有說是江西的,他給我說的是北京的。而且說他在北京有什麼什麼高層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