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酸棗17(2 / 3)

一行人折回來奔鄉政府而去。來到鄉政府就遇上一位辦事員,孫組長打聽鄉長在什麼地方,這人一看來者不善,驚恐地擺擺手走開了。孫組長他們徑直進了辦公室,見到一位副鄉長,亮明身份。這位副鄉長又是讓煙,又是讓座。

“你們鄉長在嗎?”孫組長單刀直入。

“沒……不在。”

“去哪兒了?”

“這……這,過禮拜天呢。”這位副鄉長磕磕巴巴地說。

孫組長笑了:“你們一周休息三天嗎?”

副鄉長額頭上的汗涔涔而下。

“你對咱鄉的狀況了解多少?”

“那貧困村的情況得問俺鄉長,我不太熟悉。”這位副鄉長趕緊解釋說。

孫組長橫了他一眼,毫不理會地出了門。來到院子裏,饒有興致地參觀起鄉政府的布局來。但見亭台軒榭,小橋流水,辦公樓巍峨聳立,一派繁華景象。孫組長的額頭就擰成了疙瘩。他朝身後緊跟著的副鄉長說:給你們鄉長打電話。副鄉長不敢怠慢,撥通了柳鄉長的電話,簡明扼要地把情況說了,掛了。

中午,副鄉長要安排孫組長一行到鄉裏有名的“吃嘴精大酒店”就餐,被孫組長嚴詞拒絕了。“我們到門口的涼皮攤上吃碗涼皮就可以了。”說完,真的就去了門口的地攤上。

下午2點整,孫組長又來到鄉政府,鄉長早早地等著了。見到孫組長,柳鄉長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低眉順眼地準備聆聽孫組長的教誨。正在這時,孫組長的手機響了,是家裏打來的。孫組長的老婆焦急地說:“老頭子,中午有位姓什麼什麼柳的鄉長送來一件五糧液和一條煙,我讓他拿走,他扔下就走,咋辦?”等孫組長掛斷電話後,就開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地打量起柳鄉長來,看得柳鄉長心裏一毛一毛的。

孫組長不無揶揄地說:“柳鄉長,你的禮拜天就是去拜望領導送禮吧。你的禮拜天倒是挺特別的。”柳鄉長的胖臉青一陣白一陣。

“走,我們去縣政府。”孫組長幾人上了車,車屁股後冒出一股濃煙向縣城疾駛而去。

道旁隻剩下形隻影單的柳鄉長,“哎!都怪李縣長給我出的這個餿主意!”柳鄉長頹然坐在地上。

載《文藝生活·精品小小說》2006年第8期

有事找領導

聽說賈縣長要來嘴上頭村,村民們都像看珍稀動物似的來看這位罕見的大官兒。當車隊駛上塵土飛揚的村路時,賈縣長看到路旁圍滿了群眾,感動不已,心中升騰起從未有過的豪情與壯誌。他當好指示鄉長說,我要在這個村子開個現場會。沒等車子停穩當,鄉長就跑下車準備去了。

鄉長好不容易在村東頭找了塊麥場,車隊蜿蜒而上,在村幹部的配合下,很快就搭起了一個簡易的講話台。不用去叫,群眾早早地把麥場擠了個水泄不通。

賈縣長清清嗓子,向村民們發表了一場熱情洋溢的演說。他說:鄉親們,我是新來的賈縣長,是來幫助大家致富的,咱要利用這有山有水的優勢,發掘觀光資源,爭取建造一個優美的風景區,這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

縣長的話極具鼓動性,描繪的前景也的確誘人,但圍觀的人群似乎對此並不在意。縣長意識到光說不練,勢必影響政府在群眾心目中的形象。他當即表態,誰家有啥困難的事,可以當場說,他當場解決,要相信政府,有事要找領導。他一連說了三遍,才從人堆裏顫巍巍地走出一老者。老者走上前去,說:我叫劉三,我和兒子分了家,就靠幾隻羊過日子哩。前不久,我家的羊啃了村主任兄弟家的麥苗,村裏把我的羊扣了,那是我的命根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