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力馬上查明了他沒被提拔的真正原因,是他在局裏的一個哥們告訴他的,這幾年,一直有人在寫匿名信檢舉他。這段日子,這句話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他在調查這件事。他要搞清楚那個寫信的人是誰。他是個公安,這一點難不到他。他仔細查了他的對手,發現同那人沒有關係。這讓他很迷惑。後來,他就懷疑可能是他得罪過的人。他這輩子,得罪的人很多,栽在他手裏的犯人可以把一個監獄裝滿。要調查這些人簡直是大海撈針。但他是有韌性的人,他不能容忍有人在他背後搞他,不管他是何人,他都要找到這個人。
大炮獨自一人回來了。他顯得有些尷尬。他低頭哈腰地說:
“不好意思,姚所長,老板不在。我讓他過幾天去拜訪你。”
姚力冷笑了一聲,沒說話。他早已注意到那個人了,他進來的時候,那個人的眼中是有敵意的。他捕獲了那人的敵意。那個人就是在他進來後消失的。他在心裏嘀咕:“敵意,好啊,讓他敵意吧。”
姚力狠狠地掐滅煙頭,站了起來。
“姚所長再坐一會兒啊。”
姚力理也沒理大炮,徑自走了。
待姚力走遠了,大炮就罵罵咧咧起來。他實在有點看不慣這個家夥。他把姚力家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
姚力一臉不悅地走後,魯建倒是不安起來。他覺得自己剛才也許不應該不去招呼他。讓這個人盯上確實是件麻煩事。他擔心自己真的被這個人盯上。他出來後,聽很多朋友談論過這個人,都說這家夥比誰都心狠手辣,整起人來沒一點兒人性。
客人越來越多了。魯建忙乎起來。剛才的事情便淡忘了。
顏小玲這天一直紮在大炮那一堆朋友裏麵。她似乎很興奮,一臉迷醉的樣子。她來到魯建麵前,左肩的吊帶掉了下來,她也不在意,醉眼朦朧地向魯建笑,似乎有些失控。魯建很疑惑,顏小玲怎麼像吃了春藥似的。他把顏小玲拉到一邊,叫她把衣服穿好。
“你怎麼啦?”
“我很好啊?”
“幹嘛這麼興奮?”
“我高興啊?”
“他們怎麼你了?”
“沒有,他們叫我抽煙,他們說是大麻。”
血液一下子衝到魯建的腦門。想起姚力剛才那副嘴臉,他緊張得要命。大炮這不是找死嗎?這不是給他添亂嗎?魯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他冷冷地對顏小玲說:“知道了,去吧。”
他來到大炮跟前。他沒看一眼大炮,仿佛擔心眼中的怒火會把大炮嚇著。他拍了拍大炮的肩,說有事找他。
大炮跟著魯建來到酒吧的後門。魯建問:
“你把大麻帶到這裏來了?”
“就為這事呀,看你大驚小怪的。”大炮不以為然地說,“魯哥,不是我說你,你怎麼這麼死心眼?沒這些東西誰來啊?”
“我不喜歡看到這些東西。”魯建冷冷地說,“下次不許再把這種東西帶進來,我不想看到這種東西。”
“翻臉了?”大炮嬉皮笑臉地說。
“誰帶這東西來我就同誰翻臉。”魯建很嚴肅。
“魯哥,我知道了,你也別擔心了,我們不抽就是了。”
大炮有點不高興。他拍了拍魯建的肩。他知道魯建可能是怕姚力找麻煩。大炮打算什麼時候到姚力那裏去一趟,打點一下。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他同他的那幫兄弟嘀咕了幾句。他們都把煙頭掐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