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霍彥朗的聲音沉的仿佛像從穀底溢出來的一般。
“再說一遍?慕安然被捅了!身中好幾刀呢!”
慕嵐的聲音從電話那頭清晰傳過來,甚至有些刺耳。霍彥朗下了城際高速立即掉轉車頭,他臉色蒼白,英俊的眉眼沒有一點點溫度!哪怕一點點溫度都沒有!!
白,白茫茫的一片,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難聞。
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來往穿行,藍色的醫用口罩變成了閃爍的藍色半點,慕安然躺在病床 上往手術室裏推,意識漸漸迷糊。
“動作快些!動作還要快些!病人傷到大動脈了,需要立即止血!”
幸好慕家有家庭醫生,在事發第一瞬間已經幫她做了最緊急的處理,否則她現在已經撐不到醫院了吧。
胳膊真疼啊,扭打間不知道被劃了幾道傷口。
慕安然耳邊全是哭聲,有柳眉的,還有慕婉苒的。
媽媽一定是關心她的吧。慕婉苒呢?是被嚇的嗎?她後悔了?
慕安然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一直在往後退,很快,頭頂上出現一陣強光,她的瞳孔開始渙散,強光刺得她睜不開眼。
“手術燈全部打開!”
慕安然腦袋轟隆隆的,隻聽到醫生的喊叫聲,她的意識像被人抽出去又塞回來,一點點渙散。
“人在哪裏?”霍彥朗把車子又開到了醫院。
因為需要急救,所以慕家的人把慕安然送到了別墅區旁的醫院,霍彥朗一踏進醫院就看到所有人緊張地往一個地方趕,手術室門口還有兩個穿著製服的民警。
柳眉一瞬間就看到霍彥朗,看到霍彥朗的一瞬哭著衝了過來:“霍總,你到底想怎樣?”
“你到底要怎樣才會放過我們慕家?才會放過我們安然!”
霍彥朗冷清的眸子漆黑深不見底,頎長的身體渾身透著一股冷意,薄唇抿成一條線,站著一動不動。
他冷到了骨子裏,越發讓柳眉崩潰起來,使勁地拍打他:“你到底要怎樣,你說啊!你要我們的命都行,可不可以不要為難安然?安然她才二十四歲,你為什麼要這樣?你說啊!”
“你為什麼……你恨我們慕家可以,你為什麼……”
霍彥朗整個人冷寒徹骨,視線一直落在緊閉的手術室上。他這巍然不動的模樣,令柳眉慢慢失去哭罵的力氣滑坐下去。
錯的!從一開始就錯的……
不應該讓慕嵐和霍彥朗聯姻,不應該讓慕安然遇見霍彥朗,不應該讓他倆訂婚。如果沒有當初那些事情,那麼也不會有今天,事情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柳眉撕心裂肺,想到慕安然剛才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樣子,麵色蒼白,頭發淩亂,哪還有知性氣質和貴婦的樣子:“你想要我們的命你就盡管拿去,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拿安然開刀?”
霍彥朗漠然站著,淩厲的目光宛若刀鋒,他越是不回應,但凡聽著柳眉多說一句,眉頭緊蹙就更可怕一分。
終於,沉著沙啞的聲音在走道間響起。
霍彥朗看向兩個民警:“凶手在哪裏?”
這聲音,就想要殺人一樣。
“在,在……”兩個民警被這道目光看得心慌,聲音都抖了地說道:“因為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在,已經被我們隊長羈押回警局審問了。”
“審問?”霍彥朗沉沉挑起兩道劍眉。
簡單兩個字,但這語氣,怒急就冷靜到了極點,這更可怕。
兩個民警都嚇了一跳,“是的,因為這已經是故意傷人的刑事案件了,裏麵的小姐沒事還好,裏麵的小姐如果有事的話……”
那可是故意殺人啊,這已經是我國刑法裏最嚴重的刑事犯罪了!這麼惡性的案子又牽扯到商業集團,絕對是本市近期內最嚴重的案件。
霍彥朗冷冷看著辦案民警,“幾刀?”
民警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道:“五……五刀。”
霍彥朗沒看揭斯底裏崩潰坐在地上的柳眉,他像也失了神一般,冷漠地走了出去。
高挺矜貴的身影就像一尊大佛,皮鞋踩在醫院的地板上,踏出手工製作的鞋底才特有的軟聲響,一步步走了出去。
霍彥朗眼角眉間醞著怒氣,五刀是嗎?那他就讓慕婉苒一刀刀還回來。
外頭,袁桀聽到了消息,也急忙趕了過來。
他在門口遇到霍彥朗,霍彥朗陰沉沉打開了車門,袁桀站在霍彥朗身前:“霍總。”
袁桀也神情複雜。
霍彥朗隻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