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然臉色一片死白地站在慕家二樓自己房間的窗邊,一雙眼睛水汪汪地一直盯著樓下霍彥朗的車子,直到霍彥朗上了車,薛北謙將車子發動,她才忍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慕安然覺得委屈,覺得不甘,覺得氣惱,卻不得不死死克製住自己,不讓自己哭出來。
如果都是她的錯,那麼就讓她來承擔吧!
一直到霍彥朗的車子開出慕家別墅,慕安然才徹底蹲了下來,一個人坐在窗邊一言不發,臉上白得跟一張紙一樣,房間裏麵死一般的寂靜。
都是因為她,事情才會變成這樣……霍彥朗為她而動了怒……
慕安然心裏也泛出了一點點冷意,在此之前,霍彥朗藏得滴水不漏,哪怕是慕方良請他找出背後的人,他也欣然應允,而他在她麵前,也像個沒事人一樣,一句“不知道”便將她的疑慮徹底打消,愧疚之餘,是她太相信他了麼?
慕安然把自己緊緊抱住,縮成一團。
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讀不懂霍彥朗。
環城高速,薛北謙在霍彥朗的示意下,第三次將車提速,眼看著速度已經提到了170邁,哪怕這車性能再好,薛北謙都忍不住心慌。
“學長,我們去哪?”
薛北謙微微把臉一側,入目是霍彥朗一張冷臉。
夜色下,道路兩旁的路燈照得霍彥朗眉目深沉:“停車,去買點酒,陪我喝兩口。”
霍彥朗星眸朗動,薛北謙從他眼底看到了不痛快,話到嘴邊,最後還是沒勸。車子駛出環城高速,薛北謙把車停在了一家小超市門店前。
借著去買酒的機會,薛北謙偷偷給司啟明撥了個電話。
霍彥朗一向來和戚風關係最好,可戚風偏偏是個不正經的,倘若戚風來了,薛北謙已經料想到兩個人大喝一夜,最後戚風拉著霍彥朗上夜店的結局,加之,戚風也不在A城。這陣子在A城的人,隻有司啟明和宋逸鬆。宋逸鬆性子冷淡,與霍彥朗關係在這些人裏排尾,薛北謙想來想去,這種時候還是找司啟明來最安心。
“學長,給你。”薛北謙拎著幾瓶酒從超市出來,直接將一部分遞給了霍彥朗。
“一會我開車。”
霍彥朗抬頭瞟了薛北謙一眼,沒說什麼,隻是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暗著臉色將一瓶酒打開,直接猛地一灌。
霍彥朗素來沒什麼不良嗜好,在國外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去圖書館,看書之餘會跑到外頭走廊抽一根煙,他不嗜煙,卻迷戀那種淡淡的清香味,有祖國的味道。後來回國以後,與之前的朋友聯絡得多了,戚風常常鬧著要去夜店喝酒,霍彥朗倒也不拒絕,陪著喝上兩口。
久而久之,不開心時借酒精紓解心情,就代替了國外看書的習慣。
司啟明開車從營區趕過來的時候,看到高速路出口的小超市擺放的桌椅前坐了兩個人,薛北謙顯然一直在等他,而霍彥朗悶聲不做氣,桌子上躺著幾瓶酒,看樣子喝了不少。
“怎麼,不開心?誰又惹你了。”
霍彥朗很清醒,看了一眼薛北謙。
“學長,我去車上,你們聊。”薛北謙自覺離開,把人交給司啟明。
薛北謙一走遠,司啟明就動作自然地隨手拿了一瓶酒,開瓶器一開,清脆的開瓶聲響起,司啟明也喝了一口。
他出來得急,並沒有換掉製服,於是兩個相貌英俊的男人,帶著格格不入的氣勢,屈身坐在破舊的小門店前。
“昨天你來找我喝酒,今天你的助理找我來陪你喝酒,你最近酗酒成性,需要人來救?”
司啟明的話裏帶著淡淡的調笑,霍彥朗皺了皺眉頭。
“怎麼?我人都到這裏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這回又是和慕家小姐吵架?”
“沒有。”
“那是什麼?”司啟明記憶中的霍彥朗並不是這麼容易動容的人。
霍彥朗早在他來之前就喝了不少,把瓶子裏的最後一口喝掉,在西服裏摸索了一會。
司啟明順勢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煙,遞給他。
霍彥朗接過,聲音冷冷淡淡,帶著些許疲憊:“慕安然要和我分開,慕方良做主要和我解除婚約。”
“怎麼?慕方良這人向來利益為上,好不容易與霍家攀上了這門親事,聽說慕安然的姐姐前陣子出了事,他隻剩下慕安然可以攀高枝,怎麼舍得放開你這棵大樹?”
霍彥朗輕嗤一聲,喝了一口酒。
“慕嵐的事,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