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望向秀丫耳上那不起眼的金色花葉,心中浮現一絲刺痛感。
“告訴司徒大人,保留部分財力,見機支援被鎮壓的三地。”
蘸水在地上寫出,隨後迅速擦去。
秀丫看了我一眼,似乎閃過一絲憐惜。
“怎麼了?”好笑的問道。
她搖了搖頭,在地上寫道:“公主,不久大人定會將您接回新羅,不用再受苦了。”
“嗯,你快去吧。”我輕輕點了點頭。
等一切結束後,我就來找你,淩韻,等著我。
腦中卻又不適時宜的閃過巫王那狂傲的笑臉。
隔日,巫王起駕,帶著他的理想,他的信仰,上了戰場。
深秋,一切都顯得那麼安謐,天邊的夕陽寧靜的凝視著舞蹈的落葉,靜靜棲息在大地的懷抱。
一陣眩暈襲來,雙手無力的下滑,跌坐在台階上。
“公主,您怎麼了?”陷入昏迷前,眼前是秀丫焦急的眼神。
醒來,天以泛黑,秀丫坐在我身邊默默垂淚,一向堅強的她會有這種表情,讓我心中泛起不祥的預感。
“秀丫,怎麼了?別哭。”伸手,擦去她臉頰的淚水。
秀丫撲至我身上,全身不斷的起伏著,良久,在我的手掌中緩緩寫下四字。
“三月身孕。”
心底傳來一絲劇痛,無法呼吸。
上天,你和我開的玩笑還嫌少麼?
此時,這個小生命的到來到底是喜悅還是悲哀。
他隻是這場政治權力鬥爭中不小心的產物。
望著床沿簡潔的雕花,淚水滑落。
冷宮德妃懷有三月生孕的消息很快在宮中迅速傳開。
每天需要清洗的衣物更加的繁多。
秀丫以禁止我與冷水接觸,所有的活全都一人攬下。
我隻能坐在台階邊,不時地給她遞水。
“德妃還真是體貼下人。”賢妃唐遙不冷不熱的嘲諷道。
眉頭微皺,她怎麼會來。
所有嬪妃中,她一向處事低調,然而,我清楚的知道,咬人的狗不叫,叫得響的不咬人。
她隻是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現在巫王國事纏身,人又不在宮中,處境實則對我不利。
起身,行禮,能避免的就盡量避免吧。
她沒有讓我起身,而是詭異的在我身邊轉悠了幾圈。
背部一陣劇痛襲來,雙手隻是下意識的護住腹部。
“哼,孽種!”
她的腳狠狠踏在我的背上,而我隻能順勢俯在地上,冷汗從額頭不斷滴下。
良久,她緩緩挪開腳,那充滿恨意的目光卻讓我背如針氈。
“吳婆,德妃現在可是懷有龍種的,這些日子麻煩您好生伺候。”
“是,娘娘。”吳婆一臉討好的笑容讓我心生寒意。
她恐怕是你派來折磨我,監視我的吧。
停留僅一會工夫,賢妃便匆匆離去。
“看什麼看,你這個狐媚子。”吳婆伸手一擰,我的胳膊上迅速泛起一塊紅斑。
秀丫急忙推開她,雙眼閃過一絲殺意。
“吳婆,是穎月不懂規矩。”急忙攔下秀丫,已經走到這步,決不能因小失大。
“你這死丫頭,還不快去幹活。”她白了我一眼,轉而狠狠的在秀丫腦袋上撮了一記。
秀丫氣憤的拿起搓板,將衣服用力的搓洗著。
吳婆則坐在離我們較遠的台階上磕著瓜子,目光不時地瞟向我們。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艱難而又無奈。
天空開始飄起細小的雪,如同蝴蝶般不斷的飛舞,最後落入地麵,融化。
吳媽每天按時來監視我們,稍有不慎,便會遭到鞭笞。
鑒於我還頂著德妃的頭銜,她對我還算客氣,隻是全身上下,布滿大大小小的青淤。
而秀丫相對淒慘些,身上盡是被鞭後的傷痕,在凜冽的寒風中,還要搓洗如山的衣服。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倒些熱水讓她暖暖身。
“看你們倆惡心的。”吳婆一臉鄙視的向我倆吐了一口唾沫:“新羅國的人就是會做戲。”
她站起身,略顯肥碩的身體向我們走來,一臉得意地說道:“告訴你!王已經順利鎮壓了那些反賊,明天就會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