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頭暈呼呼的,渾身酸痛無力,枕邊人早已消失,隻有那殘餘的溫熱告訴我昨晚的一切並不是夢。自嘲的笑了笑,雖然是一夜的縱情,但這更是一個賭注。
這深深宮苑中,既然自己無法保護自己,那麼就讓足夠強大的人來保護。
起身,和往常一樣,開始梳妝,皇帝拿來的藥果然不一般,臉上的浮腫比起昨天已基本痊愈,隻是還留有淡淡的指甲印。
之後,一切又恢複了往常,賞賞花,觀觀草,發發呆,吹吹長笛,成為我生活主節奏。
巫王每隔兩三天會來一次竹苑留宿。
我們之間的話並不多,多數時候隻是直接上床。
也許自己在他眼中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偶,一時新奇泄欲的工具。
然而一切已發生,能做的隻有等待時機,在絕望中等待一絲希望的曙光。
深秋的天透露著刺骨的涼意,安靜的坐在窗前,如果不是強烈的信念所支撐,也許我會如同眼前的落葉,凋零枯萎。
門外傳來一片嘈雜卻將竹苑的寧靜打破,我站起身,走向門外,居然是那天的什麼貴妃。
“穎月參見貴妃娘娘。”主動道了個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沒有應答,走上前,用一種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
“臉好的挺快。”
不知道她在打什麼算盤,沒有回答,隻是低著頭看地麵。
“不知道上次的教訓吸取了沒。”
她略帶挑釁的語氣讓我心中浮初一絲怪異的感覺,堂堂一個貴妃,為何偏偏針對我?
“穎月不懂事,還請貴妃娘娘恕罪。”
“你以為王會喜歡你麼?”突然,她轉了一個話題:“做好你的人質,別到時候身敗名裂。”
“多謝貴妃娘娘提醒。”
今天的我態度卑謙了不少,她來時的氣勢沒多久便消了下去,見沒什麼茬子可尋,很快她就匆匆離去。
夜晚,巫王來到了竹苑,和以往不同,他讓人上了點酒菜。
“陛下這麼晚還未進食麼?”我關心的問道。
“陪我喝點酒。”他淡笑。
給他的酒杯斟滿酒後,我緩緩坐在了對麵,單手支起下巴,目光停留在精致的酒杯上。
一飲而盡後,巫王笑盈盈的將酒杯遞到我麵前:“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嗯?沒什麼。”站起身,又在他的酒杯中斟滿了酒。
隨後,他也沒有多問,隻是默默的吃著菜,動作優雅而高貴。
“陛下,您還是不要來竹苑了。”
良久,我輕輕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他看也沒有看我,繼續夾著菜,平靜的問道:“為什麼?”
“穎月害怕。”
“害怕什麼?”
“萬劫不複。”
放下手中的筷子,他麵無表情的看向我。
轉頭,窗外一彎新月高高掛在墨藍色的天空,清澈如水的光輝普照著大地。
“兩年後穎月是要回新羅的。”
巫王起身,走到麵前,輕輕托起我的下巴,淡淡酒香撲麵而來。
“怎麼?莫貴妃的話讓你害怕了?”
微微一怔,看來今天下午發生的事他都知道。
秀丫一直在我身邊沒有離開過,那麼他的眼線定是在莫貴妃那裏。
成為他的女人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雖擁有無尚榮華富貴,卻得不到他的一絲信任,何況是愛。
輕歎一口氣。
“也許是吧。”坦然地看向他的雙眼。
他卻猛然將我橫抱起,丟到床上,壓在了身下。
巫王略帶粗糙的手在我的臉上不斷遊走,漸漸滑至頸口。
“可是,我隻想要你,怎麼辦?”語氣中帶著一絲霸道和無賴。
肩上傳來一股涼意,外衣以被他解開。
閉上雙眼,眼角劃過一行清淚。
“陛下開心就好。”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伏在我頸邊,溫熱的氣息不斷呼在耳邊。
“他是誰?”
側頭,疑問的看向他。
“你的第一個男人。”
雙手緊緊抓住床單,睜開眼,深吸一口氣,望向他。
“死了。”
他稍稍愣了下,繼續安靜的伏在我身上。
“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這種痛不想再經曆。”
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哀與絕望。
他起身,換了個姿勢,將我側摟在懷中。
“你累了,今晚就放過你。”
露出一個招牌微笑後,他沒有繼續以往要繼續的事。
我則順勢將頭埋進他的懷中,安穩的睡去。
如果要騙過一個不可能騙過的人,那麼就先騙過自己。
也許是我太過於心急確定的他的想法,反而弄巧成拙,自我說要結束和他之間關係的那天起,巫王就再也沒有踏進過竹苑。和他糾纏的那些日子,我承認是帶有一定的目的,但是,麵對那張臉,卻總會莫名的安心。
巫越的冬天異常幹燥寒冷,寒意絲絲滲入骨髓,讓人無處可逃。
巫王雖命人送來兩件貂皮大衣和一些被褥,但我還是凍得不斷發顫。
看著眼前凋零的萬物,心一點一點的下沉。
叩,叩,叩,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竹苑平時除了巫王光顧外,基本沒人會來,這麼大冷天會是誰,屋內的秀丫起身去開門。
來者居然是僅見過幾次麵的太監總管。
他每說一句話,周邊的空氣便會結起濃濃的白霧。
“公主,再過五天就是皇上的生辰,屆時還希望您可以準備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