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鄭護士接到華天博士的通知,叫特殊病房的病人到實驗室來準備接受全麵檢查。
放下電話,小護士一臉忐忑地走到病房前,舉手正要敲門,一想,還是先悄悄地將門推開一條縫,往裏瞄了一眼,窗旁一條身影沐浴在清晨的陽光裏,像極了油畫中的人物。
“哇,風華絕代吔!”小護士大大的眼裏冒出鮮紅的心心,昨天晚上受到的驚嚇全然拋到爪哇國去了。
“什麼事?”被打斷思緒郎劍威的語氣有些不悅。
不過在小護士耳朵裏聽來絲毫不亞於島國卡通聲優的優雅嗓音叫她的心跳又漏跳了幾拍,淡定,淡定!暗暗拍了拍小胸脯,這才甜甜地道:“那個,博士通知你去接受檢查,啊不,是叫你到他的實驗室去。”
“知道了,前麵帶路。”他完全沒有留意到小姑娘家的小心思,邁步越過她。
小護士在他擦身而過時暗地比對了一下身高,心裏又是一陣驚豔:哇,超過一米八耶!
走出小樓,眼前陡然一亮,和由窗口看到的是不一樣的景致,許是眼界更加開闊的原因吧,視野之內是滿目的青翠,晨風拂過林梢是教人心動的搖曳。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城市裏絕沒有如此清新的空氣,更不可能還帶草葉和花木的清香,這裏必定遠離市郊,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是誰將他帶到這裏來的?
難道是沈文浩?有這可能,這個家夥覬覦著梅家的那些東西呢,不舍得他就這麼死了,這家夥為了那些東西是真舍得下血本的。
他很清楚那天晚上他被注入了多少毒素,他甚至有種幻覺當時已經看到了黃泉的入口,市裏任何一家醫院都不可能救得了他,況且沈文浩也不會傻到送他進醫院,否則他沒法解釋他體內大量毒素的來源,能把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同時又無視這個情況的這一定是一個極為特殊的機構。
現在考慮這些沒有用,先去見見這個博士,然後見機行事吧。
他往前走了一段路,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走那一邊,回過頭,小護士在他數米之外亦步亦趨,他蹙了蹙眉,“你不帶路嗎?”
“啊!”小護士跳起來,忙用手胡亂向前方指了指,“前……前邊就是。”
“前邊?”郎劍威向前望去,一條石子小路,盡頭拐出兩條岔道不知該走哪一邊,他衝小護士搖頭,“實在不知道怎麼走,還是請你帶路吧。”
“那……請……跟我來。”小護士說著一低頭衝到前邊。
嗯,這小姑娘把他當洪水猛獸了?郎劍威細一想,大概是昨晚他無意中嚇到人家了,其實昨晚那一幕小姑娘已經自動過濾掉,是剛才他在凝神思考想到仇人時渾身上下不由自主放出的煞氣把小姑娘給震住了。
“喂!”他加快腳步跟上,“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
“啊!”小護士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沒關係,沒關係,你是病人嘛!”
“哦?你若不介意就好。”郎劍威淡淡說道,他看出這小護士仍對他心有芥蒂,立刻想起,自己是因為什麼原因呆在這裏,小姑娘在這裏工作哪能不心知肚明,人家不願意和一個吸毒者多說話再正常不過。
郎劍威縮小步幅拉下幾米,慢吞吞地邊走邊欣賞周邊的景色,見他越拉越遠,小護士不得不停下來等他,待他緩緩走近,忽然問道:“昨天,你是不是特難受?”
“嗯?”郎劍威看了看她,“我已經向你道過歉。”
“我也說過沒關係了。”
“那你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一定是被人害的,不然你絕對撐不過,那麼難受你卻能夠熬過來,我很佩服你。”
小護士清澈的杏眼望向郎劍威,一行淚毫無征兆地滑下來,“我爸爸也吸那個,把家裏的店鋪,房子,車,家具全換成那個吸掉,我媽媽沒法子帶著我弟弟走了,他很後悔說想戒,想戒,可是他連半刻鍾都堅持不了。”用手背抹掉臉上的淚,小護士吸了吸鼻子,“後來,他讓警察帶走關了幾天送戒毒所去了。”
郎劍威這才意識到是自己誤會這小護士了,“對不起!”
“沒有關係,真的沒有關係,你肯聽我說這麼多,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我的同學和朋友知道我們家的事兒以後都躲著我,怕我會去麻煩他們向他們借錢,我是靠勤工儉學念完護校,實習的時候遇見霞姊,她就帶我到這兒來工作,這個地方環境美、人也好,我從沒有活得這麼開心過。”她說著,說著可愛的小臉上露出一對圓圓的梨渦。
郎劍威眼前閃現的卻是另外一張嬌美的小臉,小瑑!她現在怎麼樣了?那晚沈文浩說她將成為他的妻子,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