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個人丟下杯子頭也不回往外就走,再也不朝自己望上一眼,小瑑的心愈發黯然:三年的時間很長久嗎?他竟然疏遠到連一個眼神都吝嗇再給予!
默默地將麥克風放回原位,小瑑轉身一步一步走下小舞台也準備離開。
剛剛跨下木階,三,五個流裏流氣的男客陸續從卡座裏起身向她圍攏過來,小瑑從這些人的眼神當中覺察到了危險的因素,她吃了一驚,前邊的路被這些人擋住她不得以又退回到舞台上,這些人站在台前開始吵嚷,亂糟糟地起著哄要小瑑再唱一首,要不然就下來陪他們喝酒,還有兩個家夥趁著酒勁竟然爬上台去。
小瑑起先以為在公共場合這些人最多說幾句汙言穢語自己不去理會也就是了,沒料想會演變成這種局麵,她又向後退了幾步,怎麼辦?喊救命嗎?
雙眼向下麵瞄了一圈,大堂裏一多半的客人在自顧自地喝著酒聊著天,對正在發生的事視而不見;也有人好奇地向這邊引頸觀望,抱的是看熱鬧的心情;隻有一小部分人眼中閃著憤憤的神情,但又不敢上前打抱不平似乎有所忌憚。
小瑑正思忖著如何才能安全脫身,爬上小舞台的男客已經逼到跟前,其中一個伸手往她臉上摸來,小瑑厭惡地立刻揮手擋開那隻髒手再次往後退避。
平時欺男霸女的這幫人幾時遇見過小瑑這樣不僅貌美膽子還很大的女孩?但凡男人多數都有一股子征服的欲望,何況這些人平日裏都是欺男霸女橫行慣了的,見這看起來嬌弱的女孩竟然敢反抗,馬上又有幾個被挑起了興趣陸續跳上小舞台,漸漸將小瑑圍困在中間。
酒吧的某個角落裏一道陰戾的目光正注視著事態的發展,目光的主人是一個臉頰帶傷疤的男子,他不是別人,正是何瑛的手下之一的徐榮,這兩年他混得春風得意真正成為何瑛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和往常一樣,今晚他帶著三五個親信弟兄來綠源的娛樂中心消遣。
當年那件事發生之後,郎劍威象人間蒸發一樣沒了蹤跡,徐榮以為何瑛將這個膽敢忤逆加背叛她的小子給秘密處製了,他暗自高興:多年來的眼中釘肉中刺終於除去了,不想才沒得意多久,一次很偶然的機會他得知郎劍威竟是被派去掌管家族的產業去了。
他心底的不平衡蠢蠢欲動,馬上跑到何瑛麵前忿忿地念叨,什麼郎劍威犯了家規夫人不但不對他執行家法,還交給他一個肥差,眾兄弟不服都說夫人偏袒阿威,以後怕有人會學著照做,反正已經開了先例如何如何,等等。
何瑛聽後打量了他半晌,才冷哼一聲道:不服的人是你吧?我倒想也叫你得一肥差,可你有那本事管嗎?阿榮,出來混呢,千萬別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重能做什麼做不了什麼。你跟著我也有些年頭了,家裏頭這上上下下的還看不懂哪一處是容易上手的活兒,哪一塊是既費神又費力的?你還非要往牛角尖上鑽。好哇,既然你有心替我分擔,下個月家裏入股的新城區美食城開張,你上那兒管事去吧,要是給我搞砸了你可得自己負責啊!
一番話把徐榮噎得訕訕的,他當然不會去什麼美食城,何瑛也隻是說說罷了。
在何瑛跟前討不到什麼結果,他於是隔三岔五地跑到這裏來找不自在,每一回都暗中慫恿自己手下滋擾生事,但往往都被郎劍威輕鬆打發,他是見識過郎劍威的本事的,因此都不敢把動靜鬧得太大,總之是見好就收見台階就下的那一種,充其量也就是惡心惡心人發泄一下他心裏的不平衡罷了。
可今天他的弟兄們找錯了對象,不知道他們意圖調戲的女孩在郎劍威心頭的分量有多重,連郎劍威自己都尚且舍不得小瑑被他自身的陰影沾染半分,又如何容許這些人渣隨便碰她?
眼前隻見人影晃動,待定睛細看,郎劍威不知何時已然站在幾人圍成的圈子裏,沒有人搞清他是怎麼進來的。
“各位!”郎劍威不管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幾多豐富,沉聲說道:“你們來我這裏喝酒捧我的場,我歡迎,不過我這裏可沒有陪酒的小姐,常來光顧的客人都知道這規矩,如果他們帶女伴來,我們當她們是客人一樣招待,該埋單的時候一分也不會少算。”
他的話中有話,說的就是:“我這裏是高級娛樂場所,不是那起下三濫的歌廳小酒吧,要想招女伴上別處去!”
鑒於麵子的問題徐榮自然不會將三年前街頭那一戰搬出來跟人講,今晚在場的手下要麼是沒機會參加要麼跟他的時間不是很久,因此並不知道郎劍威的實力,在他們看來眼前這位不過是個文弱的青年而已,至於剛才他是如何做到無聲無息一下子便閃到他們中間來的就被這些人給自動遺漏掉了,紛紛的橫眉立目繼續圍攏過來。
郎劍威說完上麵一番話安靜地佇立在原地,他也沒想單靠三言兩語就能打發掉這些人,隻是給他們一個台階下罷了,既然他們不要他就沒必要留情,這時他的眼神如同等候獵物上門的獵豹一般,在他周邊的氣場開始逐漸有所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