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生死相隨(1 / 2)

“她走了,如你所願?”何瑛清冷的語音打破木屋前難耐的靜謐,轉向仍然手舉著短槍的人。

郎劍威鬆開握著槍的左手,短槍巧妙地在掌心轉了一個角度,變成了槍口朝向自己將槍柄遞到何瑛麵前。

何瑛衝他凝視了片刻,他略顯疲憊的臉是如釋重負後的平靜,何瑛一把從他手中奪過短槍毫無懸念地抵在他額頭上,郎劍威合上雙眼,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他在靜待死神的降臨。

“好小子,你倒是本事見長啊?都要挾到我頭上來了!”何瑛咬著牙,纖細的手指慢慢用力終於還是扣下扳機。

廣袤的草場上又一次響起槍聲,穿膛而出的子彈堪堪擦過郎劍威的發梢斜斜地飛向半空。

扔掉手槍,何瑛冷哼道:“打算一死百了?沒這麼容易,敢跟我玩兒這種小聰明你還嫌嫩了點!”說著,猛地揮起手中的馬鞭狠狠抽在他身上,一下比一下重,看得站在旁邊的三個手下也不禁皮跳肉顫,直到襯衫上透出條條殷紅的血痕何瑛方才罷手。

郎劍威一動不動站著,忍受她發泄怒火,“夫人今天不殺我,不怕同樣的事再次發生嗎?”

他的確打算一死了之,何瑛偏就不給他這個機會,喘著氣瞪住他,哼道:“好呀!我等著,等著你下手來殺我!”說完不再理他,叫手下牽過馬匹,翻身上馬揚鞭離去。

一個手下彎腰拾起地上的短槍,小心地退後幾步和同伴一齊盯著剛剛從鬼門關轉了一遭的郎劍威,剛才那一幕換個人說不定就嚇得尿褲子求饒了,這小子居然麵不改色坦然相對。

說實話這些人沒怎麼看得起這個白白淨淨兒略顯單薄的青年,平時對他恭敬有加不過因為他是大老板養子的緣故,但今天他們卻不敢再小覷這個青年甚至還對郎劍威生出了一絲欽佩,自問在他們中間還沒有人被一支隨時可能擊發的短槍頂住腦袋還能夠保持淡定,可是這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做到了。

這些人哪裏知道郎劍威曾經有過數十次被狙擊槍鎖定的經曆,何況剛才他又是抱著求死的意念,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且不去理會這些人是如何琢磨的,郎劍威衝著頭頂的藍天白雲出了一會兒神,而後拖著一身的疲累與傷痛回到木屋,反手關上門的同時頹然委頓在地,那種可怕的感覺在瞬間鋪天蓋地地襲來,和身上的鞭傷相比這種感覺更加令他痛不欲聲。

這一天對他來說仿佛一個世紀那樣漫長,當毒痛襲來的時候時間就象凝固住一樣,隻有那種無名的痛楚象毒蛇一般在身體裏肆意咬噬。

在咬緊牙關拚命忍耐的同時,他突然想到,使用毒品有了癮的人一般隻要熬過七十二個鍾頭便可基本上達到生理戒斷,可是他的情況已經一個多星期了,體內的癮毒為什麼還在斷斷續續地發作?難道何瑛用在他身上的不是普通的海.洛.因?

夕陽西沉的時候,木屋的門陡然敞開,他扶起沉重的頭,闖進來的竟然是小瑑,一時間他懷疑這是不是幻覺,但小瑑嬌脆的嗓音是真實的在耳邊響起,他不禁心急火燎,連聲音也嘶啞變形,“傻瓜,為什麼又回來?”

小瑑氣喘籲籲地舉起抱在懷裏一尊精美的水晶獎杯,“阿劍你看,我做到了,我可以參加大學生運動會了!”

“你趕回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消息?”他側過頭避開耀眼的水晶。

“我……”小瑑放下獎杯,一眼便發現他衣裳上麵的血跡,“這是……她打你了?”衝過去一把掀起衣擺就見健美的皮膚上橫七豎八全是觸目的血痕。

“混蛋!”小瑑氣得小臉通紅,跳起來道:“她憑什麼打你,我找她評理去!”

“小瑑!”郎劍威撲過去從身後抱住她,“別去!不要去。”小瑑使勁掙紮卻怎樣也掙不開他的禁錮,最後伏在他臂彎裏“哇”地哭出聲來。

“別哭啊!”郎劍威輕輕拍著她的背心柔聲道:“別哭了,不就是挨了幾鞭子嗎?沒事,啊?別哭了。”

抬起沾滿淚水梨花帶雨般的小臉,小瑑伸手撫上他臉頰上的血痕,抽泣道:“都怪我,我不喜歡你那樣低聲下氣的求人。”

“不怪你,是我不想耽誤你去比賽,你那麼辛苦地訓練,臨了沒法參加比賽就太可惜了。”他握住那隻綿軟的小手,低笑道:“再說後來我不是也沒有再低聲下氣了嗎?”

“……”小瑑望著他敞開的領口下條條傷痕,眼淚又沿著幼滑的臉頰滾落下來。

郎劍威歎著氣,心疼地用手替她拭去淚珠,“別再哭了,我喜歡你無憂無慮高高興興的樣子。”

“阿劍,我們一起走!”小瑑雙手抓起他裹著繃帶的右手,“我不要你再受傷,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