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木然地返回木屋,黑暗裏傳出沉重嘶啞的聲音,“你怎麼又進來?”
“是我,阿威!”梅晴摸索著找到壁燈開關。
“不許開燈,出去!”
“阿威!……”梅晴都快認不出麵前的人了,一臉的憔悴和疲累,昔日朗如流星的雙眸裏布滿了血絲,他粗魯地吼道:“幹什麼?不許哭,我死了也用不著你來哭我!”
“阿威,求求你別這樣!”
“哼!大小姐,那你來教教我該怎麼做?打個巴掌揉三揉就這樣認了,是不是?”
梅晴被問得無言可對,她從衣袋裏取出一隻銀色小盒,她知道這無異於飲鴆止渴。
郎劍威很清楚這些紙煙當中加了什麼東西,他的目光移到梅晴臉上,唇角微揚譏嘲道:“夫人折斷我的腿,你就送來拐杖,你們母女配合得還真夠默契啊!”
一句話,梅晴被深深刺激到,她扔下盒子衝到他麵前,“我們走,現在就走!”
“走,去哪兒?”
“送你去醫院!”
郎劍威冷笑道:“別傻了,我中的是什麼毒,你不知道?到醫院被查出來警察會不管嗎,你會給你媽惹這麼大的麻煩?”
“可我,不能看著你就這樣等死啊!”梅晴哭著叫道。
“要是能死,就好了!”這幾天來他被癮毒折磨得身心都到了幾乎崩潰的地步,但是他寧願在痛苦的深淵掙紮,就是不願意沉淪到依靠毒品來偷生。
“你想過沒有?你死了,小瑑怎麼辦?她每回都問起你,我對她撒的慌遲早會被她發現的!”
他閉上眼睛,一時間心裏全亂了,這些天他一直不敢去想這個問題,也不願意去想,他不能讓自身的邪惡和汙穢沾染了那個純真的女孩。
“阿威,你所做的不都是為了她嗎,為什麼現在又要丟下她不管?”
“別說了,你走吧!”他心煩意亂地站起身,“這個樣子已經夠丟人了,還活著有什麼意思,讓人看我的笑話麼?”他跌跌撞撞地走進套間,門在他身後沉重地合上。
梅晴孤零零地怔在屋子中間,心裏頭酸楚到了極點:是不是隻有小瑑才能捕獲你那顆冷酷桀驁的心,我的話你半句也聽不進嗎?
清冷的月光照在木屋廊柱後麵一個人的身上,何瑛注視著梅晴傷心失意的身影,她站在那裏有一會兒工夫了,剛才屋裏屋外發生的事她全看到全聽見了,她不得不對郎劍威的毅力表示歎服,看來能迫使他低頭的隻有小瑑。
午後溫暖的陽光撒滿梅家後園種植的大片玫瑰花叢,一個黑衣人東張西望的向這邊走來,冷不丁從花叢後麵灑出大片的水花朝他兜頭澆下來。
“誰啊!”黑衣人閃避不及差點被澆了個透心涼,他衝著花叢大聲吼道。
一張圓圓的還帶著些稚氣的臉探出花叢,見到他濕淋淋的狼狽樣,咧開嘴笑道:“哎呀,這位大哥,真對不起,我在洗車呢。”說著舉起手臂向他晃了晃手中的高壓水槍,哪知水槍的閥門突然失控一股水柱又朝他噴去。
黑衣人邊跳著躲開,一邊叫道:“喂,阿輝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別鬧啦,夫人在叫你!”
“噢,我就來!對不起啊大哥,害你洗了個冷水澡!”看他抹著臉走開,阿輝在後邊笑著道歉。
花叢後的空地上停著郎劍威那輛黑色跑車,有一天,阿輝送何瑛到酒店去,在地下車庫看到這輛車,他很納悶:晴姐不是說威哥在郊區牧場,他的車怎麼丟在這裏?好象擱了許多天沒有動的樣子,車身上到處都沾滿了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