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明月見狀,向主子微微頷首,從袖口中抽出一杆晶瑩剔透的長簫,開始吹奏起詭異的曲調。
隨著令人頭皮發麻的音律在空中盤旋,洛莫扶正顏語的軀體,正式開始幫她驅毒。
慢慢地,兩人四周的水溫竟升了不少。
耳際傳來穿刺耳膜的簫聲,體內熱氣高亢,顏語額頭豆大的汗水不斷地掉落,和身下的泉水混為一潭,口中亦不斷地溢出細細的低吟聲,仿佛置身於萬丈痛苦的深淵之中。
洛莫聽著細碎傳來的痛苦低吟,劍眉緊攏,眉峰凸突。
他知道他該專心的,否則一旦中止,便會前功盡棄。那時不僅自己難免受到重創,而她的性命更是難保,反噬的效果便是蠱蟲侵體,痛苦更甚。
他可以忍受那難以入耳的詭譎曲調,可偏偏那幾不可聞的低吟聲聲卻聲聲敲入他的心坎,想忽視都難。
然而,根除毒性勢在必行。
驅毒的過程必然是痛苦的。
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因為不想她痛苦終身。
據說在苗疆,就是用這種毒來飼養蠱蟲的。
明月才會想到利用蠱蟲來驅毒。
這種蠱蟲雖然威力很強,但是有個愚蠢的特點,那就是主人必須要用適量的毒素喂養它們,否則一旦喂的食物過多,那蠱蟲也會不知節製地吃,直至暴斃。
所以隻要控製好蠱毒的數量,就算最後沒有將蠱蟲逼出人體,它們也會由於吃食過多而死去。
雖然如此,這般解毒依舊算是兵行險招。雖然已經控製好蠱蟲的數量,但是在清毒過程中,若是一不小心沒有控製好蠱蟲的走向,那結果定然是不堪設想的。
適才她所飲下的藥中已然下了蠱毒,就是利用蠱蟲吃掉她體內的毒素。
而他們要做的就是控製蠱蟲在她體內運動,不讓它們有擴散的機會。
明月的簫聲引導著蠱蟲,洛莫則用內力控製蠱蟲,再在清完毒素後將蠱蟲逼出她的體內。
思及此,他收斂心神,閉塞視聽,一心療毒。
盛澤衝進山洞,見到的便是這番情景:另一個男人正抱著他新婚妻子,兩人衣衫不整地糾結在一起,曖昧非常。
翻遍了整個千岱山莊他也沒有找到人,無意之中得知洛莫的半夜驀然離去,心念一動,便馬不停蹄地往洛王府趕來。
雖然諸多不確定,抱著一絲希望,但是他不想錯過任何可能。不想,映入眼簾的是這副刺入人心的畫麵。
“澤……”顏語也發現了他人的闖入,猛然轉身,忘了自己尚未綁縛好的衣帶,襟口脫落,大片春光外泄。
自毒從她體內清除後,她便醒了。
反觀洛莫卻因為真氣消耗過多而顯得有些氣虛。
她半扶著他,而他半攙著她。再加上兩人此刻淩亂的衣衫,在外人看來顯得曖昧不明。
盛澤看著妻子轉身的刹那,心頭湧現一陣狂喜,一切擔憂消散。卻又在下一刻,猩紅了雙眼。
透過顏語半敞開的襟口,赫然可見圓潤的胸口上那道暗色的疤痕。
是齒痕?
如此刺目,驚天怒濤狂湧而來。
手上的青筋隱隱若現。
顏語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胸口,一聲羞意的低呼,她趕忙將衣襟拉攏,臉上已經是酡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