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的低音,緩緩結束。整句話並沒有抑揚頓挫的語調出現,平緩的,猶如空白的念詞,毫無感情。但這低沉之下掩藏的洶湧波濤,卻好似一個莫名的漩渦,要把舒晚卷入其中,深深溺斃。
景燦清楚的看見,舒晚打了個哆嗦,似乎是害怕,又好似收到了什麼威脅,安分的閉上了嘴。但她的身體,卻往外挪了挪,明顯沒有像剛才那樣,緊緊地倚著Henry,就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依靠著。眼神中,也沒了之前的那份炫耀的光彩,雖然還很亮,但相比之前,卻黯淡了許多。她淺笑,借著一杯酒擋在唇邊,掩住唇邊的苦澀,就像她不時的垂眸,想要遮擋眼底的黯淡一樣……
一方長桌前,程資炎與Henry分做兩遍。
兩人身邊,各有美人陪伴。
桌子正上方的水晶燈,被調到了暗光,顯得十分詭異。但那斑駁光影,帶著一抹光暈,錯落有致的落在飯桌正中央時,就給這場賭局,添加了一份緊張感。
數不清的籌碼,一摞一摞地白在兩人麵前,映著光點,折射出淡淡的光彩。發牌的荷官立在長桌的一側,衣著整潔,笑容可掬,有點兒英國管家的味道。一雙修長的手,套著白色的手套,在“嘩嘩”的洗牌聲中,他的手,將是變魔術一樣的交替變化,將一摞紙牌,訓練的格外乖順。
而在他們身後,圍著不少人,或遠或近,或站或坐的觀戰。
當然,這種場合少不了送酒水的服務生,但他們顯然很懂規矩,訓練有素且有眼色。除了有客人需要酒水才會靠近,此外決計不會靠近賭桌,一局賭局結束前也絕不上前服務,隻在四角的牆壁站著,仿佛隱形人。
一張張牌,落在眼前。
景燦抬頭看著那名荷官,眉頭微微皺起,隨即又鬆開。
其實,她並不了解賭局,紙牌什麼的倒也玩過,不過都是些小孩子的把戲,和朋友玩玩就算了的。而今日的賭局,卻讓她想起了以前看過的很多影片,場麵驚險刺激。尤其在她看見那個隻在電影裏見過的“荷官”。
她仔細的想了想,第一次聽見“荷官”這個詞,知道這個詞就代表賭場裏的發牌員,是在什麼時候來著?好像是《賭場風雲》裏出現的吧,而荷官的定義,應該是直接坐莊,與賭客麵對麵,替賭場老板贏錢的人。
應該屬於引人注目的焦點,算是個一線工作者吧!
但今日一見,她算是知道,為什麼這個職業每每在電影中出現,會那麼吸引人們的目光了。不單單是他們有一手讓人驚歎的發牌技巧,讓發牌都能成為一種藝術。更是因為,他們專業的姿態,神情,還有那張讓人賞心悅目的臉龐。
而就她的了解,賭場內最常見的是穿著紫色製服的荷官,其中大多數是女荷官。玩21點的賭台有兩名荷官,百一家一樂則有四名,每個賭台有一名監場,他們本身同時也是荷官。
如今,他們桌前的這位荷官,隻是個發牌的。
可即便如此,景燦還是覺得,這位荷官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一等一的荷官,因為他洗牌的動作,比電影裏的更具有節奏感,也更為純熟。似乎隻要看著他洗牌,就會有種緊迫感,一種莫名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