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莊晴天在這段感情裏,傷得很深。雖說,她不知道這個“很”的程度,到底在哪個刻度線上,但她依舊清楚的記得,五年前,她作為交換生,和被家人送去療養的莊晴天,在英國的那段日子。
她是看著莊晴天怎麼挺過來的,她記得,那時候莊晴天從療養院裏逃出來,在外麵租了個小公寓,把自己關在公寓裏,每天都爛醉如泥,喝的昏天黑地,用酒精拚命的麻醉著自己,似乎酗酒都成了一種習慣,而從那以後,晴天好像也不大喜歡喝咖啡,尤其是程愛瑜喜歡的那種咖啡,說是隻要聞了味兒,就失眠。
同樣,她也依舊記得,莊晴天在她離開的前一天,和她開懷痛飲到不省人事的那一晚。她記得,看似柔弱,卻內心堅強的莊晴天,抱著她說了好多好多的話,最後還和她一起痛哭流涕。
而她記得最清楚的是,莊晴天對她說:“瑜,我他媽就是一根筋的犯賤,居然會喜歡商荻這個混蛋那男人!你說,你說我是不是瞎了眼啊,天底下,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我怎能偏偏就看他對上眼了呢?你說,我……我會不會就這麼愛他愛到死啊?不,我不能——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他媽要活出個人樣來,然後反過來,泡他,上他,搞死他!”
用文雅的,帶著點兒文藝小清新的話來說,應該是:人啊,為什麼總是在錯的時間,錯的地點,然後懵懵懂懂的愛上一個人,而這一次的瘋狂,卻要人們不得不用盡一生,試圖遺忘曾經的瘋狂……
也許從那時候,原本柔弱如水的莊晴天的脾氣,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此,不在晴天。
不過,說實話,程愛瑜當時特別想去找商荻,當麵告訴她,莊晴天是她的姐們,優點多多,缺點不少,但不論是優點還是缺點,有一點是難能可貴的的,至少,她是真心喜歡他的!
但那時候的程愛瑜,連自己的感情問題都沒能處理好,又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呢?於是,她隻在離開前,給商荻寄了一份手信,隻寫明了一句話——“如果你要和別的女人結婚,那麼請不要再來騷擾晴天,你不愛她可以,但不要害了她!”
印象中,這不是程愛瑜第一次和商荻有交集,但那卻是最有用的一次。原本要結婚的商荻,忽然取消了婚姻,同時也和晴天斷了,回到了法國,而晴天也在那不久後結了婚,兩個人的生活似乎就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
但程愛瑜從來不知道,莊晴天和商荻的事兒,居然還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地方,而這前頭也就不管了,晴天似乎也不願意提起,但這後頭,她卻開口說了出來。
“思甜喝了杯牛奶,又吃了塊提拉米蘇,應該也飽了。荻,這樣吧,你帶思甜去那邊玩一會兒,我想和我的朋友聊聊天。”
商荻朝三人看了眼,目光有落在了晴天身上,柔柔的漾著灼灼的光輝。隨即,他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就伸手保過了向他張開雙臂,毫無芥蒂的要他抱的小思甜,輕聲哄著她,將她帶走。
“想不到,黑寡婦也有聽話的時候!”顧繁華詫異的看著離開的商荻的背影,不知不覺的就說出了小時候給他起的綽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