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蘇敏赫沒有任何感覺,除開君子之交的朋友關係、上司和下屬的身份,就隻剩下他們這個圈子最貼切的定義——“世交”。
但她沒想到,那天,蘇敏赫會在那種狀況下,對她表白……
廣場上,放著熟悉的小夜曲,程愛瑜的思緒隨著音符抽離,回到一周前,她搬入新辦公室後,被請入總裁辦的一幕。
那時,蘇敏赫在連番的質問後,第一次用她從未聽過的,充斥著淡淡苦澀的低啞的聲音,壓著她的肩膀,就那麼突然的對她說:“程愛瑜,做我女朋友吧!做我女朋友,我們下周就啟程,我帶你去法國購物,去瑞士滑雪,去……總之你想去哪裏,我都會陪你去,但別去意大利!”
蘇敏赫的額頭,幾乎快要貼上了她的,專注的眼瞳,諱莫高深,似乎掩藏了太多的東西,但這狹長的眼眸,在黝黯曖昧的燈光下,卻猶如凍結的秋水,看似溫柔嫵媚,卻最是無情。
這樣的男人,是沉默的罌粟,極為危險。
但世事卻告訴我們,越是危險的東西,就越是讓人想去觸碰,去挑戰,即便知道結果很可能是死無葬身之地,但人們卻偏偏越挫越勇。不過趕巧了,程愛瑜是個對危險的事物避之不及的人,越是危險的東西,她就要離得越遠。她就像個刺蝟,在遇見危險的東西時,不論對方是敵是友,都會先束起渾身利刺,刺對方一個深深的傷痛,即便最後連她自己也傷到了,她也在所不惜。
但有一個人對她來說,是個危險的例外!
即便,她曾經因為那個人,傷的鮮血淋漓,但她就像是碰了罌粟一樣,明明戒了,但重新遇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的又陷了進去,還越陷越深。就像顧繁華對唐楓那樣,越是愛不得的男人,就越是偏要去愛。
不過顧繁華愛不得的是唐楓,而她的——是景煊!
“對不起,蘇總。我隻想去意大利!”那天,她就是這樣回絕蘇敏赫的,冷淡的,輕慢的,不留一絲餘地的回絕了他。
而蘇敏赫在那之後沉默了,壓著她肩頭,與她對視著,似乎隻要是他願意,隨時可以將她壓倒在沙發上就地正法,就像景煊對她那樣。但他是蘇敏赫,他最終什麼都沒做,而是放開了她,啞聲低笑著轉過身,雙手抄在西服褲袋中,微微攥成拳頭。接著,他問了句:“為什麼!你就那麼喜歡他嗎?即便他很可能在傷你一次,你也會不惜一切嗎!”
“是。”望著蘇敏赫,程愛瑜努力的微笑著,用最平緩的聲音,並無遮掩的說:“沒錯,我喜歡他,雖然還沒到愛的程度,但我可以確定一件事,就是——你們不一樣。蘇敏赫,你想知道我的過去,會去查我,用盡一切辦法的挖出我的私隱。而他……我雖然不知道他查沒查過,但我知道他從沒提起過,他在等我放下了,自己告訴他……”
再然後呢?
沒有再然後了,再然後她就走了,再再然後……她和蘇敏赫都是聰明人,對與那天的事,都心照不宣,在接下來的工作中,就好像將那天的事情完全剔除一樣,仿佛從沒有發生過。但今晚,那種藏匿在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突然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