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之夜,雖才開始,但是清涼的空氣中總是混雜著幾分令人心浮氣躁的燥熱感。校道兩邊的國槐被輕微的涼風吹得葉子搖曳扭轉,沙沙作響。
此刻,t大的禮堂裏,正舉行著一年一度的期末文藝晚會,在主持人一聲神秘的“有請特別邀請嘉賓”之後,整個禮堂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在幾秒鍾的安靜之後,無一例外的,再一次爆發了女生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聲。
喬默平靜的捂住耳朵,淡淡道:“難道這是慣例,這幫人還不懂嗎?”再這麼下去她要考慮是否要多留一盞燈了,否則耳朵每次都要收到如此摧殘。
這個時間已經是晚上了,天色黑不見底,僅有星星在努力散發它的光芒,卻無法滲透進這個有些封閉的禮堂,唯一一點光,是從氣窗透進來一點。
“人本來就對黑暗有莫名的懼意,所以在遠古時期就學會了怎麼用火。”陸習清冷正經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黑暗代表著對原始人生存的威脅,恐懼黑暗有助原始人提高生存的機會;即使我們進化了,但我們內心也依然存在著對黑暗的恐懼,生存的本能。”
“從性別上看,女性患上怕黑恐懼症的人數遠遠多於男性。這跟女性與生俱來的性格有關。女性天生比較膽小,心思較細膩,且富有幻想。黑暗並不可怕,但女性會想象其中潛伏著危險,結果越想越怕。”
喬默一頭黑線,有點佩服陸習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能冷靜的發揮出他知識庫的本領,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
很快,一束燈光打在舞台上,尖叫聲頓停,所有人都看著舞台上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驚得站了起來。
“他居然是特邀嘉賓?我怎麼不知道?”看到一身穩重西裝的溫卿,陸習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你不知道?連我都不知道!”喬默的臉色在看到男人的那一瞬間已經黑成鍋底。剛才在後台問他怎麼會在這裏,那廝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插著口袋悠閑的從她旁邊走過去,直接把她當成了空氣。她雖然心裏不爽,但實際上對於他這樣裝作不認識的態度還是挺滿意的。
但是突然看到他站在舞台上,心裏又不可抑製的煩躁起來。
溫卿輕輕拍手,禮堂四處的燈光驟然亮起,一些人一時無法適應突入而來的亮光,下意識閉上了眼,包括喬默,待他適應之後微微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畫麵。
無數的彩色光束從四麵八方肆無忌憚的打在他身上,流暢的線條光暈,似乎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身五彩戰衣。堅毅俊美的容顏在繽紛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柔和炫目。眉眼如畫,清雅俊逸,斯人如華,讓人簡直想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喬默看著他緩緩勾起唇角,揚起一個淡然卻溫和的笑容,腦子裏突然浮出一句詩來:“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抑或是“色若春曉,清雅出塵”。
此時整個禮堂都是一片不敢置信的倒吸冷氣的聲音,溫卿拿著話筒試了一下音,低沉悅耳的男聲緩緩在禮堂四處響起。
“肯定有同學很吃驚,你們的文藝晚會,我怎麼會來……”他先是賣了一下關子,聽到學生們表示疑惑以後,這才慢悠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