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依然高照,藍天依舊不藍,微風伴著炙熱的陽光,吹到身上,很不舒服!樹葉是土綠的,風一吹,土下來了,葉子綠了。
晃悠在大街上,除了出汗還是出汗,生活使勁擠壓著我們的精神,天氣使勁虐待我們的體溫,我們要調整精神對抗生活的擠壓還要調節體溫對抗天氣的肆虐!好累啊!我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煩躁,失眠,多汗,脾氣大,症狀很符合,就是年紀提前的多了點,今年姐才33歲呀,這就更上了?看著街上的人們默默無聞的行走著,好像也不是很開心,平衡了點,全世界跟我共患難的人們應該不計其數吧,誰活著容易?嗬嗬又平衡了點!應該犒賞一下自己!我找了家冰淇林店,奢侈的點了香蕉船和芒果冰沙,不能太苦著自己!
手機在包裏一個勁兒的嗡嗡震動,真不想接,肯定是手下的那幫家夥打來的,半個小時之前,我在公司上下幾十口子震驚的目光中說出了到現在有點後悔的豪言壯語“:有我沒她,有她沒我!”說實話,在推開公司大門那一瞬間,我就有點後悔了,我容易嗎!從一畢業就在這家公司奉獻,11年啊!從一個小業務員一路艱辛的混到銷售主管,再到銷售經理,從學校裏的小辣椒,菠蘿,玫瑰等等好吃好看的外號混到叔可忍,嬸也可忍的老油條,從‘萬人之下’混到在公司裏除了老板就數我時間長,混跑了一撥又一撥的人精,本以為都經理了,可以得瑟了,在這個部門可以是呼風喚雨了吧,結果公司要擴建弄了個銷售總監來,好吧,那就接著忍,畢竟一個月一萬塊上下的收入,不容易啊!對於裸婚的我來說,錢的重要是不得不放在首要位置考慮的,可來的這位總監,四十歲的獨身女人,用她的話講,她把愛全部奉獻給了公司,靠!為了體現她對公司的愛,手下的人就都成了她的工具,她是酷吏!在她手下犧牲的戰友半年來已經夠重新組建一個團隊的了,其中不乏能力突出者,我們私底下‘親切’的稱呼她為‘那頭豬’她姓朱嗬嗬嗬,那頭豬掛在嘴邊的話是“我需要人手,不需要人才,聽話是最重要的!”換句話就是她自己是八戒,她需要沙僧,但絕不要猴哥,於是針對貌似猴哥的大屠殺開始了,我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這曠日持久的屠殺,我眼含熱淚的送走了一個又一個曾經的戰友,如果是被武林高手打倒也就罷了,偏偏是背後的冷箭和板磚,讓人整日提心吊膽,那頭豬還美其名曰‘遊戲規則是我製定的,我在訓練你們的抗壓能力,不能堅持到最後的,就不配做我的人手,想輕輕鬆鬆拿到工資的請你自動離開!’所以我們上班的時間遲到是按分鍾計,一分鍾罰五十,五分鍾以上二百,遲到超過一個小時按曠工算,沒有事先請假按礦工算,就是說你要有超強的預見能力,如果早晨醒來發現自己發燒了,那麼請假是沒用的,礦工三次開除!病假條必須是三甲醫院的急診假條,當然下班就沒時間限製了,所謂的公休也要看那頭豬的心情,她真的是把所有愛都給了公司啊!中午用餐時間40分鍾,出去拜訪客戶是要有證明的,時間,地點,人物,原因,都要證據!不僅如此,她可以隨時出現在你的身邊,象陰魂一樣,想偷懶?想說她壞話?想幹點私事?想放鬆一下?不要想,千萬不要想,當她飄到你身後的時候就是噩夢了!可沒辦法的是銷售的業績卻一直平穩,我們要生存啊!就算我們想玩點手段她也有辦法動用自己的渠道,把銷售業績弄上去,我們耗不起!於是起義一次次被鎮壓,始終不缺少前仆後繼的英雄,每次看見他們瀟灑的離去,我都在問我自己“你還是以前那個喬娜嗎?你的血性哪去了?那個敢與天鬥敢與地鬥的喬娜哪去了?”在這個公司裏我是唯一可以稍微能跟那頭豬抗衡的,結果我選擇了明哲保身,每次看見戰友們求助的眼神,我不止一次的鄙視我自己!今天上午的爆發,應該是遲早的,畢竟我的骨子裏還是正義的,還是無畏的!我自己這麼想!
我狠狠的挖了一勺冰淇林放到嘴裏,然後長長歎了一口氣,上午是過了癮出了氣了,接下來的日子該咋過?公司留我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離開這家公司再找一家,從頭開始嗎?想想家裏那個木疙瘩,我的心有點酸,跟他從上學戀愛到今年結婚五年,一共13年!就好像這家公司一樣沒換過,可生活質量始終沒變化,他是從農村出來的,家裏一窮二白的供出了他這個學IT的大學生,在他心裏父母的恩情是沒辦法還的,可怕的是他父母也這麼想,當初到處借錢供他上學的段子被演繹了無數次,故事在不斷地進化著,已經到了挨家磕頭借錢的地步了,所以這麼多年來,他父母隻要張嘴要錢,他從不含糊,於是老家的房子變成了二層小樓,小叔子有兩輪摩托車,有四輪小貨車,二姨家買了農用拖拉機,三舅家開了小賣部,公公婆婆總是在我們的存折上積累到快兩位數的時候,打來電話要走,我總在想他們是天天拿小本算著呢嗎?咋就這麼準?於是我們倆到現在還是租房子,連孩子都沒敢要,已經裸婚了,難道還要裸生嗎?!他一個月一萬多的工資在他父母心裏是天文數字,至於北京的消費水平不在他們考慮範圍之內,最重要的是婆婆總怕我沾他兒子的光,他兒子掙的錢隻能他們花,媳婦兒是有機會跟別人跑的,沒有孩子之前就是外人,有了孩子也得防著,每次婆婆在電話那邊大聲吼著給他兒子上課時,我在這邊不費吹灰之力就都聽到了,想來婆婆的歌喉應該不差!不是說每家一本難念的經嗎?不就一本嗎?怎麼我這麼多本呢?
手機還在嗡嗡嗡的響,是李想打來的,29歲的大齡剩女,仗義,率直,麵對男人時有點小嫵媚,她對男人的了解就像我對菜市場的了解,跟她上過床的男人我已經數不出數了。
“喂,老大,你總算接電話,哪呢?”
“吃冰淇領呢,讓自己冷靜冷靜!”
“靠,不叫著我?就衝你今天的行為,我決定給你買單!”
“早說呀,我現在去吃阿根達斯。”
“哪都行,隻要你選好,我買單!”
半個小時後我們倆在上島咖啡見到了,李想的臉上有些微紅,好像還沉浸在興奮中,她的舉止因為興奮多少有點誇張,不像平時那麼矜持,她點了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
“你幹嘛不接電話?”一上來她先質問我
“有點亂,接了電話也不知道說什麼。”我平靜的說
“靠,全世界都在為你喝彩呢!”她很興奮的說
“可我的日子全世界不能替我過!”我無奈地說
“你別悲觀啊,崔總不是還沒說到底留誰,誰走呢嗎?我們幾個想好了,你要走我們也撤!”李想堅定的說!
“別呀,至少這個公司的底薪還不錯,別因為我影響你們。”我虛偽的說
“沒勁了啊,大家都知道你有你的難處,要不是逼到這兒份上,你確實不好做,所以我們從來沒怨過你,今天你能站出來維護我們,我們哪能撇下你不管?如果你留下,我們幾個一定玩命好好幹,你要走我們就跟著,大偉,朱莉,老李,二姐,大山,我們都商量好了!”
想到我手下的這幾位人才還是相當自豪的,大偉,27歲的知識男青年,老實巴交的,他能跟你談曆史,談軍事,談高科技,中國幾千年的事他都裝心裏,自然沒有多少地方裝自己的事,所以他的忘性很大,每天迷迷糊糊的!朱莉,26歲水樣的女孩兒,柔的讓你不敢跟她大聲說話,稍有不如意,眼淚就會決堤,老李,35歲的色男,他把幾乎所有精力都致力於研究女人身上,我們幾個女的,不管護膚還是保健都跟他谘詢。二姐,原名鄭爽,30歲的已婚北京女人,二姐是我們對她的愛稱,實在是沒辦法記住她的本名,看見她,腦子裏就出現兩個橫道,她的舉動和語言是常人沒辦法理解的!但是卻可以吸引到客戶高高興興的簽合同,這世界你能理解嗎?大山,一個力量型的28歲型男,他對健身有著深深的癡迷,他的客戶有很多簽單之後就和他一起健身去了,自然也包括一些富婆,所以他的感情生活那是相當的亂!這些人,用他們的特長創造著一個又一個的奇跡,雖然我要在後麵不斷地給他們擦屁股,雖然我不理解他們的人生,但是在心裏,我早把他們幾個當成我的摯友,所以在白色恐怖時期,我用我的所有能力隻能保護他們幾個沒有被波及。而他們願意與我同進退,有點小感動,有點飄,而想起今天上午的表現,確實有點需要別人仰視一下,雖然還是有不完美的地方,需要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