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正對上項羽回頭含笑看著她的眼睛“怎麼醒了?”
“好像有聲音”她茫然的轉頭四顧,仿佛有什麼呼嘯的聲音如泣如訴,卻又聽不真切,不知道來自何處。
“什麼聲音?”他溫柔地問。
“風聲”虞姬頓了一下,似是回想什麼,然後才又慢慢說道“小時候就是這樣,一聽見北風吹動,我就睡不著!”
項羽沉默了一會兒,才笑道“那不是你總也睡不老實了?”
虞姬點點頭,也笑了“是啊,不過如果有你在旁邊,隻聽你的心跳,便能始終睡得安穩了!”
“是麼”項羽忘情地低聲說了這麼一句話,便又將頭望向門外,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要緊的事情一樣。
虞姬不願打擾他深思,輕手輕腳的取過那薄如蟬翼卻異常溫暖的嬋衣,披在自己身上,另外又取過項羽的衣服,走近過去替他披上。
項羽抬了抬粗黑的眉毛,不動聲色的任由虞姬伺候,他卻並未回轉過頭,此時的月亮正半掛在淺薄無垠的天幕中耀著昏黃的光。
“我最近常作一個夢…我夢見我和劉邦在戰場上同時受了重傷,躺在地上,你很擔心地走近我們,但我仍未分辯你走向誰的時候,我就醒了”項羽輕柔地述說著。
虞姬並未答話,從背後伸出手抱住了項羽雄壯的身體,纖細修長的十指相扣。
項羽心念著虞姬,卻始終不肯回轉過頭來,他心中湧上了大片的窒悶,他聽著自己開口,聲音無比的艱澀“你會跟他走麼?”
虞姬搖了搖頭,更加貼近了他的背部,無論如何她早已經是項羽的人,所以,她會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一生一世也不會厭倦,也許,這世界上不能隨心的事情太多,她想起劉邦俊秀的模樣,他們都應該會幸福的,都會幸福的。
項羽終於轉過頭來,他苦笑著麵向她“我低估了劉邦,我一直以為他隻站在我戰場上的對立麵,卻想不到他同時站在我和你之間”
虞姬把擁抱著項羽的手放下,背轉身向著項羽“其實我每天期盼,期盼不要讓劉邦在我們之間,我曾勸他不要赴鴻門宴,我知他縱然爭取不到,卻能破壞,包括我們之間的關係。”
自己心甘情願定下的約,自然是要守的,她很想對項羽笑,哪知道嘴角才一動,手背上便啪的一聲印上了個濕印子,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項羽歎了口氣,輕輕撫摸了她的臉龐,然後將她的手指護在自己的胸口,保證一輩子都對她好好的,虞姬就靠在他溫暖的懷裏,捏緊了拳頭,將所有的願望都述之於口“我曾夢想!望我們能一起終老,但現在我卻隻祈望不要讓時空摧毀我們,讓我們能停留在我們認識的第一天中!”
“事情很快就會解決,鴻門宴最後誰是勝利者,很快便會知曉!”項羽更加擁實了她的嬌軀。
虞姬便與他一起看著這漫天的淡泊月光,她慢慢閉上了眼睛,神色很安然,因為此時她心中一切皆定“我沒有能力勸劉邦不去赴鴻門宴,我更沒有能力勸你別出兵,但我希望能陪你打完這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