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態度恭敬“既項王有命,劉邦焉敢不從,請來使在漢中盤桓數日,讓劉邦聊盡地主之誼,以謝來使傳令之恩!”
蕭何得劉邦指示,把楚使小心安頓在裝修精致豪華的客房,隨即準備了盛宴要替楚使接風。
楚使大大咧咧的在房間裏,接受劉邦處無微不至的照顧,他怡然自得的讓房中由劉邦夫人呂雉親自指派的,十數位宮廷美女整衣,他也能聽到大廳有好幾十人在擺設款待隻有國家元勳才能有權享受到的太牢宴。
樊噲帶頭領著總廚及一行十多人等,各人托著一個大紅木盤,隻聽總廚開始一邊吟唱,一邊擺出盛宴禮盒,樊噲也跟隨著他高唱太牢宴民歌,眾手下也一齊附和,整齊有秩,甚是好聽。
樊噲和夏侯嬰是奉劉邦之命,專門為來使打點安排的。
所以樊噲故意輕了輕嗓子,回頭神情相當認真地對手下眾人吩咐道“這是西楚霸王派來的上國天使,你們不可怠慢!”
隻隔著一層薄薄的屏風隔擋,楚使在大廳的套間內能夠清清楚楚的聽到樊噲全部的話,他也能聽到大廳裏劉邦手下眾人動作一致擺弄宴席用具的聲音,那十個大紅木盤打開,層層迭迭,煞是好看。不由得楚使心中自鳴得意“這仗著項王霸氣,真是無往不利呀!”
正想著,他忽然聽到蕭何自外推門而入,一進門居然就責怪總廚,要他把太牢宴撤走。
隻聽見蕭何大聲吼道“誰叫你們擺這太牢宴的?”
樊噲稍顯愕然,不解的代總廚答道“聽說是楚國天使,當然是要以太牢宴款待。”
蕭何冷冷一笑,緩緩說“若是範增軍師派來的,當然沒錯,但現在隻是項王派來而已,我們跟項王實在沒什麼交情,何必那麼勞民破費,快把太牢宴撤走!”
夏侯嬰有些著了急,連忙攔住蕭何問道“那麼我們應請項王來使吃什麼呢?”
蕭何並沒有說話,楚使認真側耳傾聽,卻隻能聽到大廳裏依然還有的悉悉嗦嗦各種收拾整理的聲音,偶爾有幾句樊噲和夏侯嬰低聲的對話,但因為他們把音量刻意地壓得很低,所以,楚使根本就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唯一能夠辨認出來的是,他們肯定提到了範增兩字。
楚使頓覺不妙,再細聽之下也毫無所獲,所以趕緊整理衣衫及趕至大廳,結果隻能看到桌上所放的盡是些尋常百姓的飯菜。
楚使早已經等候了半天,肚子裏饑火難熬,無奈之下隻能強忍怒氣,本想要以酒下飯,最後卻發覺連酒都是酸的,喝到嘴裏,終是忍不住全都吐在了地上,於是饑怒交加,拂袖而去,連招呼都懶得跟劉邦再打,帶著自己的侍從連夜出城。
回到鹹陽後,楚使立刻到秦王宮向項王稟報,當然,他是帶著忿憤彙報的,並且還加油添醋的指出了劉邦對項羽的種種不敬行為。說得有模有樣的,當然,在軍師範增不在軍政大廳的情況之下,楚使也更加放心的將範增與劉邦私下勾結的大膽推論,向項王合盤推出。
項羽聽後勃然大怒,取出寶劍一劍就將眼前的桌案削掉一半。他對楚使大聲喊道“此言可屬實?”
楚使被他問得一愣,結結巴巴地說“大王,屬下隻是實話實說!”
“你可知誣陷軍師是大罪?”項羽目不轉睛地看著楚使,他薄唇重瞳,嘴角允著一絲堅毅的淺笑,手中的寶劍閃閃發光,他一字一句的迫問著已經渾身發抖的楚使。
“大王,大王,屬下不敢,不敢”楚使早已嚇得臉無血色。
“來人,帶下去,斬首!”項羽一聲令下,左右侍從連忙領命,幾人拖著嘴巴裏大叫饒命的楚使下去。
項羽根本就不理楚使的求饒,而是緊緊握住手中的寶劍,目光灼灼地掃射著身旁的所有人,整個軍政大廳的頓時靜如鬼域,任何人都嚇得不敢再說話,唯有張良輕輕歎了口氣,表情故作憂心的狀態。
項羽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他幹脆就問張良“範增竟與劉邦有私?”
張良搖了搖頭,似欲言又止。
“張先生可但說無妨!”項羽擺了擺手,打消了他的顧慮。
“範軍師跟隨項王多年,,楚使之言不可盡信!”張良肯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