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紀上期,中國北部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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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紮在北東陽沈軍區的上將軍官從昨晚開始就再也沒有舒展開額頭上緊皺著的眉頭。已是第二天了,這是他在任期間的最後八天。他連做夢都想念著退休之後的天倫之樂,後勤部連他的退休慶送會都籌辦好了。可偏偏天意弄人,在這個最後關頭出現了這種變故。
桌子上的煙灰缸被塞滿了長短不一的煙頭,徐徐的的輕煙慢慢飄起,散發出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旁邊堆放的文件夾旁,一份很顯眼的灰白色牛皮紙袋裝著的秘密文件,右下方印著一個少見的葉形標誌。上將有些手足無措的拿起又放下,卻始終沒有狠下心來。
“報告”門外傳來衛兵的通告。
“進.”上將軍官微微起身,雙手伏案。卻很小心地看似無意的把那份文件掖到底桌下麵。
“報告首長,據最新消息,有大批人群接近二線正北部邊境。衛星拍攝,數量五千左右,前進速度為每小時3500米,未發現攜帶重型火力武器。報告完畢,請指示!”
“偵查部沒有聯係俄方?”
“報告首長,沒有得到有關消息。”
“迅速要求偵查部聯係俄方,要求證實不明人群身份!”
“是,首長!”衛兵很整齊的敬禮轉身,準備離開。卻又被上將叫住。
“通知邊防野戰部隊指揮部,進入二級備戰狀態,目標一旦進入二線邊境,進行武力警示,若仍未得到身份認可,在未得到命令之前,一律進行武力打擊!”
衛兵明顯一愣,被這突如其來的死令嚇得有些緩不過來勁。
“還愣什麼!不趕快去!”
“是,首長!”衛兵這才回過神來,慌張的跑了出去。以至於連門口的一名少校軍官都未看見,迎頭撞了上去。
那上校明顯被撞得莫名其妙,一個踉蹌差點翻身倒地。
“幹什麼!慌什麼慌......”上校軍官訓了幾句,才慢悠悠的走了進來。連個禮也不敬,回頭一腳把門踢住。
“我說李叔,這樣做會不會......要不,咱向上頭請示一下?”
“行啊,你請示,我寫提前退職報告!”上將軍官明顯不耐煩的揮手,有些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你要搞清楚,還有六天,這破熊地方再給老子平靜上六天,老子就他媽的徹底解放了,誰愛管這破簍子就讓他管去,老子是不再犯著心了!”
“可是李叔,這事一旦泄露出去,中央如果到時候再調查,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啊。”
“邊境地區,死傷點人,很不正常嗎.......越境不明人員......打死幾個又如何......”上將都囊了半天,卻終究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稍一扭身,仰頭看了看掛在牆上一幅巨幅邊境圖。微微沉吟片刻,又苦笑一聲,略帶詢問般的眼神望向上校軍官;“你說,按難民處理呢?”
上校一愣,無奈一笑:“難民?那還能怎樣,喂他們饅頭還是炮彈,也就是李叔你一句話的事。但李叔你不要忘了,這件事可以堵得住一兩張嘴,但絕對瞞不住幾萬號士兵!如果真要這樣做,中央必定會知道,到時候,查下來的結果我不說您也知道......”
上將臉色為難的苦笑一聲,卻又似乎像做了重大決定般的樣子,癱坐在椅子上:“通知全軍尉級以上幹部,開會!”
午夜兩點,軍區會議室。
待一個個都打完哈欠坐穩靜下來之後。上將才在門口掐掉煙頭,用腳踩了幾下,緩緩走了進來。望了一眼台下的諸位,很有領導風範的安然坐下,幹咳了幾聲,說道:“廢話少說,都知道了吧。這次的任務很艱巨,我已經向上麵彙去了戰況簡報.....命令半個小時之後送來,現在我簡單說一下情況......東北部邊境,靠近額爾古納河約有4000米和海拉爾河中遊3700米距離左右。出現大量不明身份的可疑人群,發現並未攜帶重型火力武器,正向滿洲裏市方向和呼倫貝爾市方向前進。行徑怪異,不能查看其全貌和確認身份,我方已和俄方聯係,處於交涉狀態。目前為止,命令固守以上附近區域的官兵,加強警戒,靜候指令!”上將鏗鏘有力的一番報告,又幹咳幾聲,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抿了一口。
四下不禁開始議論開來,良久又開始沉寂。上將微眯著雙眼,一隻手托住下巴,另一隻手很有節奏的用食指敲打著桌麵。場麵有些讓人窒息般的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