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處於京城內的一處大宅院,今天是主子生辰,依稀可見宅院主人和各色仆人的笑顏,然而天公並不會因為一處的喜慶而改變今天厚雲重雪的壓抑氣氛,從高空俯瞰,本是繁華熱鬧的街道上,行人寥寥且皆行色匆匆,盧府景象卻與之格格不符。一片寂寥中清晰可見盧府正門外,有著一抹清冷鐵色正悍然破入,府中下人因主子生辰被打賞的笑顏隨著這抹鐵色的進入而寸寸破裂,如同一黑白劇,隨著鐵色的深入而逐漸崩碎,帶著恐慌卻鮮活。
這是一批帶著被特殊關照過的隊伍,所入之處並無半分停滯,直入正廳,右拐進,書房。
“大人,於書房書架上搜出書信十餘封。”書房外,一名身著普通士兵彎腰,雙手舉信過頭頂。
“做的很好。”這人明顯身份是在場最高的,淡然接過還帶有一絲溫度的書信,對於書信的出現並無任何驚異,將還帶有溫度的書信塞進衣襟繼續保溫。
“啊!大…大人……”一滴血濺上領頭人的臉,對於殺死自己手下的事情並無任何情緒波動,就好似擦掉滴在臉上的雨水一樣,冷冷道:“盧府人員抗捕,殺害官職人員,為防止類似事件,抗捕者,殺!”
隨著一聲令下,本就蠢蠢欲動的官兵們更是毫無顧忌的舉起手中比一般的顯得更寬的刀,對著周身可及的人砍下,往府門外跑去的夥計們正要感恩自己隻要打開府門就及時跑出死亡籠罩的範圍,還來不及表達死裏逃生的情緒,原本守在府門兩邊的剩餘官兵,一刀斬斷生的希望。
何勇,領頭的官兵,黝黑的額頭上有著一道猙獰的傷疤,狹長的眼裏閃過嗜血的光芒,往府內小正廳疾走而去。心中泛著卻冷笑:那小兵還想借機升官,哼,也不想想,身為親手將反叛信件放到書架上裝作搜查出來的人,能活?這盧府也是不識時務,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就算生意做得再大又如何,終究抵不過掌權者的一道命令。盧府,該是結束了!
畫麵轉至盧憲蜓生辰唄打斷的一刻。
連一向穩重的盧路都露出如此焦急的神態,可見事情的緊急。
“殺人了,殺人了!官兵殺人了!老爺老爺,官兵殺人了!”在盧路的後麵又有盧正的貼身小廝小青子又慌慌張張,神情懼怕而腳步踉蹌的狼狽而來。隨之而來的是府裏下人們淒厲的呼救聲,各種物品破裂的聲音,聲聲催人心魄。
盧憲蜓從聽到盧路的呼喊聲響起時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翻滾而起,不管怎麼說,如果是一般跟官方有關的,不管是什麼案件,都不該是現在這樣,簡直就是場屠殺!
在生意場上翻滾幾十年的盧正也是一時到這次事件的不同尋常,趕緊抱起盧憲蜓,看了一眼肅立在一旁的蕭美,拉住自己娘子的手厲聲吩咐道:“讓剩餘的人跟我走!”
盧正帶著自己的妻女和剩餘逃生的人往府西側疾走而去,身後跟著盧路,小青子和十來個府中的護衛。伏在盧正肩上的盧憲蜓此時的眼裏沒有了之前的天真,睜著大大的眼深深看著這個從小生活的宅院,她喜歡這裏!她要記住這裏,記住這個承載了她父母滿滿愛意的宅院。同時,她覺得很無力,因為自己幫不上父母,那麼,既然幫不上,就起碼不要成為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