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1 / 1)

初夏的季節,陽光明媚,忘憂穀裏遍地開滿了野蘭花,金燦燦的花朵把整個山穀都染成金色的了。

金色的海洋中間,一襲白色舞衣在中間旋轉,驚起了白色和淡黃的蝴蝶紛紛起舞。

“嗬嗬……”銀鈴般的笑聲傳來,拓跋迦陵一時竟看得呆了。那樣清麗的舞姿是他一生中從未見過的,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女落在那裏,伴著蝴蝶飛舞,綻放成一朵獨一無二的白蘭花,在陽光下盈盈展放笑顏。

麵對那樣的美麗,拓跋迦陵竟一時不敢上前,隻是遠遠地躲在角落裏觀望。

她一定是天上的仙女,從雲裏看到了這片花海便下凡來親近……他是幸運的,一來到這裏便看到了這樣獨一無二的美麗。

“迦陵,你去哪兒了?”

“活得不耐煩了!”拓跋迦陵被嚇了一跳,眼中一惱,一反手擒住拍在他肩上的手腕,將打斷他沉思的人扣倒在地上,重重按了下去。

“啊——好疼!”地上的人努力隨著腕上的力道扭轉身體,大叫。“我喊過好幾聲了,你沒聽到!”

“沒用的家夥!”聞言他鬆開手,掃了一眼地上嚎叫地有些誇張的弟弟。

“迦陵,不要欺負你弟弟。”母親從營帳裏走了出來。

“阿媽,我沒有!”他立起身,有些惱,“我都沒用力——草原上的男兒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這點疼都受不住!”

知道哥哥不喜歡,還跪在地上的拓跋罕雲忙站起身來:“阿媽不用擔心,迦陵跟我鬧著玩哩!”

迦陵卻並不買賬,徑自走開。母親是父汗從南邊擄來的姑娘,和南方的女人們一樣,對最小的孩子總是過份的疼愛,罕雲果然也長成了一個柔柔弱弱如姑娘般的小子,他最瞧不上。

“我要去休息了,不要打擾我!”

罕雲見哥哥好像生氣了,小心翼翼地低下了頭,喏喏到:“可是,父汗在找你呢!”

忘憂穀北麵的草原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冒起了無數的帳篷,這裏是中原燕國與北方遊牧民族的交界線,就連氣候也涇渭分明,向南走是溫和婉約的中原,而向北走則是冷冽幹燥的草原。

穀裏地勢奇異,道路縱橫,常常容易迷路,而且周圍山勢頗多,難攻更難守,因此成了南北交界的分割線,於南燕國並不伸手收攬,於北遊牧民族遊蕩自由的個性更是置之不理。

而此時,平日清冷安靜的忘憂穀邊緣,那一片草原上竟密密麻麻駐紮了成千上萬的帳篷,在最中間那頂最華麗的帳篷裏有人正商量著什麼。

“哈哈,兒子,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就算隻走到這裏,腳下的土地都比我們喀什諾草原要肥沃的多呢!”魁梧的拓跋郢驕傲地拍了拍迦陵的肩膀,反手將地圖左右圈了個遍握成拳頭笑道,“這些地方,以後都會是我們的!”

“隻要占領了這些地方,我們以後再不用受冷挨餓,我們會是最高貴的一族,所有的一切都將是我們的!”

迦陵冷冷看著眼前的大片江山,眼神忽地變得炙熱起來——是啊,隻要一直向前,那些美好的一切,都將成為我們的!

腦海裏忽然飄出一個潔白晶瑩的身影,輕盈而立。那朵潔白的蘭花啊,你是否也能躍於我的掌心?

“那麼,迦陵,我最驕傲的孩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將這片江山收入囊中?”

父汗一臉成竹在胸看著他,驕傲之情油然而生,他知道這個邀請意味著什麼——無盡的殺戮和鮮血,還有至高無上的權利。父汗有很多兒子,但從小隻對他尤為青睞,或許是父汗對母親的偏愛,又或許是因為他集南方聰敏與北方驍勇於一身,從小就在兄弟中嶄露頭角。而在這種時候,父汗單獨邀見他無疑是對這個剛剛成年兒子的鍾愛之至。

陡然從心裏爆發出一股暖流溫暖了整個胸腔,“咚”地一聲,他跪倒在父汗麵前起誓:“兒子定當全力以赴!”

“好!好啊!真是我的好兒子!”拓跋郢稱讚道,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