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睡了。”柔兒睜著眼睛,剛剛雲逸抱她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
“再多睡會吧。”
“雲逸,我想吃糖人。”懷念糖人的味道,懷念小時候的味道,也懷念那些搶糖人的日子。
“好。”
市集真的很熱鬧,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出來逛過,有小販的叫賣,有大嬸的砍價,還有來來往往的馬車,而雲逸帶著柔兒走了直奔賣糖人的攤子去了,熟悉的那條路,沒有見到賣糖人的小販,隻見到隔壁賣臭豆腐的小販,而賣糖人的攤子卻是空空如也。
“請問以前在這賣糖人的人今天為什麼不在?”
“他被打斷了腿,已經一個禮拜沒來了。”臭豆腐的小販一遍炸著臭豆腐一遍說著,偶爾有些許的油會從鍋裏躍出來濺到小販的身上,似乎習慣了被油滴炸到,小販若無其事的繼續炸著臭豆腐,汗漬和油漬浸滿了衣服,卻還是依舊撈著臭豆腐,時而有上了年紀的婦人領著小孩來買幾塊臭豆腐。
“那他家住在哪裏?我們可以去找他。”
“出城,往西五裏路,然後你會看到有一排破舊的屋子,老李家就在正著數第三家。”
“謝謝。”
“雲逸,其實今天不吃沒關係的,我們不去了吧。”柔兒拉著雲逸,看著這片小販的生活場景,柔兒感覺絲絲的壓抑,不想再繼續呆在這。
“柔兒要吃,那就去,正好沒事做,當散心吧。”
城外往西五裏真的有一排屋子,與其說是屋子不如說是一排破廟。有些屋子隻有一半的屋頂,有些屋子牆壁倒了一半,我們摸索到了第三家,門敞開了一半。
“老李在家嗎?”雲逸在門外呼了一聲。
“你們是誰?”門內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在害怕。
“我們是來買糖人的。”雲逸感覺到屋內人的恐懼,盡快說明了來意。
“不賣了,你們還是去別家吧。”
“您能讓我們進來嗎?”
“你們進來吧。”
一個六十幾歲的老人蓋著厚實的棉被躺在床上,床頭放了一個破了碗口的碗,碗裏麵還放了兩個饅頭,屋子裏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就隻剩下做糖人的器具,時不時還有一陣黴臭味。
“不賣糖人了。”老李隻是歎了口氣。
“那您可不可以把做糖人的器具借給我一下。”雲逸看著牆角的那堆簡單的器具。
“嗯,你要用便拿去吧。”
雲逸坐到了器具前麵,熟練的動作使柔兒吃驚,他隻知道吃糖人,搶糖人,原來他竟然會做糖人。
“李爺爺,你的腿為什麼斷了。”柔兒看著床上躺著的老人家,想到自己的阿爹,深深的同情這樣一個老人家。
“我們這些小販生活很不容易,上個禮拜官府又來查收稅,他們丟下了自己的攤子便逃了,我隻是不想我的糖人被官府拿走,今年的擺攤稅已經交了,我沒有錢交,所以被打斷了腿。”老李說著渾濁的眼中流下了淚。
“為什麼不告到上一級去?”柔兒忿忿不平,收過了竟然還收,沒有竟然把人打成這樣。
“姑娘還是太年輕。上一級和他們是一樣的,我們若是告了最後吃虧受罪的還是我們。”
“柔兒,好了。”雲逸把一串糖人遞到我麵前。
“這是我。”柔兒第一眼便看出了雲逸做的糖人是她,大大的眼,還有薄薄的唇,還有眼角那顆很小的痣。
“恩呢,這叫我怎麼舍得吃。”柔兒把糖人握在手中。
“姑娘好好珍惜你身邊的人,看得出他很愛你。”老人看著柔兒和雲逸露出了一絲笑,深深的皺紋凹進了眼裏。
雲逸從口袋掏出五錠黃金放在了老人的床頭,老人在看到黃金的時候已經很吃驚,何況是五錠,夠他過好幾輩子了。
“公子,這使不得。”老人將金子遞給雲逸。
“您收下吧,就當答謝您說的那句話。”
“什麼話?”老人好奇了,他沒說什麼啊。
“我們有事就先走了。”
雲逸拉著柔兒走出了破廟一般的地方。
“你什麼時候學會做糖人的?”柔兒拿著糖人在手中左看看右看看。
“你猜。”
“不知道。”
“不告訴你。”
“你……不告訴就算了。”
“以後再告訴你。”
“那好吧,不許耍賴。”
“嗯,不耍賴。”
柔兒咬了一口糖人,很甜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