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墨子離開皇宮後和往常沒什麼分別,一路上總有人對著他的馬車指指點點。回到府邸先在樹底下練夾功,再一身汗地回房間洗澡,躺在床上歇息。而思維不聽使喚地漂移到別處。弑父這一罪名足讓林不雅五馬分屍,她現在應該在刑部了。不過那林不雅真的殺父了?
莫綠端著食物過來時尤墨子剛好衝出去。莫綠一驚:“國舅去哪裏?吃飯了。”
“本國舅有事,晚點回來吃。”尤墨子那個恨啊,好好的日子不過去湊什麼熱鬧。但這事和‘前’尤墨子脫不了幹係,如果她還活著靈魂未被自己擠走,那麼她就有一萬個理由去幫助林不雅,所以啊,他能吃得下飯麼。
他國舅一向作惡不眨眼,現在倒好,為她人起善心了。
秦朵顏從長廊轉角走來,真如她名般一朵嬌顏如花欲滴,秋水脈脈溫柔成絲。身後也跟著一丫頭。靠近這院子邊緣。
那抹背對的纖瘦身姿太過高潔冰清,一襲不染塵埃之白衫垂地嬋嬋,烏黑發絲上隻單單垂下白色絲帶,整個人似遁入仙霧之中。秦朵顏賓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前邁進,生怕打破這鏡頭。距離越近她的心跳越快速,像要生病。
尤墨子聽到腳步聲,轉過身就對上一美女,他以為是秦霏揚過來了。這長了副絕色臉龐是秦朵顏史料未及的,所以臉紅了,眼神無所適從。
秦霏揚後腳過來,倒不想妹妹在這裏,希望尤墨子不會又有什麼嬪妃念頭。
“你怎麼這麼慢,本國舅可是等了你多久了?”
哪裏久?一聽到國舅來就趕緊過來了,又不是兩三步的事情。旁邊秦朵顏一愣,他就是當朝人人駭之的惡權國舅?這……不太像啊,他那麼美好。
這就是凡是先入為主的可怕。秦朵顏對尤墨子的第一印象已是完美地無以複加了,所以情人眼裏無東施就被定格了。
“哥哥,他是國舅麼?好像有點不一樣。”
秦霏揚喉嚨噎住,她大小姐待在家裏怎麼會知道尤墨子的可怕,有時耳聞不如眼見。
尤墨子才不問秦朵顏所謂的不一樣是什麼,直接吩咐著秦霏揚:“跟本國舅辦事去。”轉身就走被秦霏揚虛扯住——
“去哪裏?”
“林尚書不是死了麼?你不用去看看啊。作為同寮請你有點人性。”
秦霏揚氣他的顛倒是非,但也沒轍,總比被報複地好。遂跟上去。
“哥哥,你們去哪我也去。”秦朵顏拉著兄長,眼裏有堅持。秦霏揚倒愣了下她的急速反應。反正去林家就帶她去了。
天色近晚,林家籠罩在寂靜中,人來的少去的多。那林府的人見到來人後死人也不管了,到外麵恭敬地給國舅大人磕頭,家屬,有年紀的管事都還邊擠著眼淚。
尤墨子頗有威信地開口:“都起來吧。本國舅今天來主要是看看這件案子的細節,不用在門外杵著。”
尤墨子被引到另一個安靜的堂內。林家人心裏也不明白,不是刑部的人已經查了麼,怎麼國舅又來了。不過她們疑問歸疑問,還沒有那個膽子去質問國舅大人。
所有家屬女的占多,尤墨子歸結為林國棟孽做得太多生不出兒子。還有那旁邊的兩個長得慘不忍睹的兩位小姐打扮的女子……
“國舅大人,我是大夫人,這是我的女兒和二小姐。”大夫人介紹著,倒有點把自己女兒往外推的趨勢。
真是天遭橫禍娘哭死啊,尤墨子總算明白為什麼林國棟要把不討喜的女兒林不雅推去選妃了。在這三個女兒中她絕對是仙女。
尤墨子冷冷地環顧一周,一針見血地說道:“誰看見林不雅殺人的?”
“是我看到的。”林大小姐說的時候還舉了下手。
尤墨子真想抽她的不低調。
“她為什麼要殺林尚書?”尤墨子的問題很簡單,讓人思不出內涵。
大夫人接話:“國舅大人,您不知道林不雅多沒家教,娘低微也就算了女兒也是一個樣。那女人自殺她就像瘋狗一樣衝到老爺的書房,拎起劍就刺。結果老爺就那麼……。”後麵不說也懂了。
林不雅那麼護著自己的娘親卻死亡,發瘋也是人之常情。關鍵引人深思的是所有人都知道林國棟被殺,卻不知道還有個自殺的低微的夫人。
尤墨子和秦家兄妹走在某巷中。秦霏揚看著沉默的尤墨子說:“這是別人的家事,就算知道欺人太甚也管不了那麼多。”
“我不認為啊。我覺得林家欺壓林三小姐母女的罪行也該收到相應的處罰,好好地教訓她們一下。畢竟凡事有因就有果嘛。”
秦朵顏剛說完,尤墨子一個腳步停下,看了看秦朵顏,視線再落在秦霏揚身上。
“你不是說你妹妹溫柔善良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