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後者的原因。尤墨子尋著聲音走去,很久,才在那片竹林中央看見這一幕。
竹葉漫天飛舞如絮,風將翠綠送遍心湖,清衫影灼繚繚似仙霧,輕輕揮手旋身落地,太過唯美,葉子在他周圍偏偏落幕。
頎長身姿站立,一身清衫落至腳跟微露出鞋端,過人的是那發絲長度可夠著腳踝,仙姿頓現。明明屬於妖性之人卻從全身散發的氣息仿佛他已經沉寂了很久很久。
尤墨子虛躲在某棵竹子之後,一雙靈動的眼也忘記轉動。那人背對著他,清風舞動,撩起微拂著腳踝的衣擺。就像一幅無法印刻的畫。
這是什麼人啊,怎麼會在這裏?由於一開始尤墨子被追殺的前車之鑒,所以度量了下馬上就走。偷偷看了一眼就可以,可千萬別逃了狼窩進了虎穴。尤墨子最後看了眼那個背影,很嫉妒地撇撇嘴。有什麼了不起,如果他也有武功,定比他更帥氣。
正當尤墨子轉身,腳步都還未抬,一股清冽之風襲來,繞動了他背脊上服貼的發。一隻手順而扣住他的肩。
“不看了。”淡然的語調略低的沉穩聲傳來。皇甫夜在尤墨子還未靠近時就感到了空氣被陌生人侵入的湧動,遂在那股存在想退出時阻止了。
這一阻止就是終身的萬劫初始。
在尤墨子轉身近距離麵對的時候,皇甫夜放在那細瘦肩上的手僵了下,胸口內被震動。白皙無暇的肌膚剔透如冰潔,眨著清澈毫無瑕疵的水眸,更似被萬年泉水浸泡過,絕色的臉部帶著微微的不羈和傲然。
他穿著的是男裝,皇甫夜的眼神裏閃過異樣之光,瞬間泯滅。
而在尤墨子看清這人的相貌時,那俊顏中帶著清冽隔絕塵埃的幹淨讓他更嫉妒了。
“幹嘛,看看也不行麼,有武功有什麼了不起。”那臉上明明有遺漏的嫉妒成色。
“想學麼?”皇甫夜問。
尤墨子心中一亮,警覺心也提升。第一次見麵連對方叫什名誰都不知道,這麼簡單就要傳授武功?他國舅是吃素的麼。再怎麼急切想學武功也不能這麼魯莽,這人武功再怎麼俊再怎麼天外飛仙他也要掂量著。
可是這人不認識自己,就算有什麼圖謀那又為了什麼?好奇怪的人,關鍵是……他想學。
“我剛好要尋一個有天賦之人傳他武學,而又剛巧你適合。如果不願意,我便不強求。”皇甫夜轉身背對著要離開,走動的衣擺翻飛,身姿飄然。尤墨子眼一閉,到底要不要學呢?如果放棄就怕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他比自己狠,國舅妥協了。
“喂,我學。”等到他學成一定要找那個王八蛋,然後讓他生不如死。
背對的皇甫夜嘴角動了下,揚起清風般的弧度。回身向一身狼狽的尤墨子走過去,在他不勝防下被拉住手。
“先把傷口清理了再學。”
尤墨子看著被迫在那寬厚掌中的手越發地小了。他為什麼把這個動作做得那麼自然,使得尤墨子都忘了開口抽回手。視線抬起落在那側臉上,一股淡然一股清冽相融合,看不盡地深海涼意。
尤墨子有些樂意,畢竟以後自己可以保護自己了。他已經想好了多種對策怎麼對付那斯了。
“你叫什麼名字?”寂靜的皇甫夜出聲。
“尤墨子。對了,既然你要傳我武功,那是不是要叫你師父?徒弟可以知道師父的名字吧?”尤墨子甩著扇子問。
“夜。我是你師父,隻要叫名字便可。”
夜?尤默子記下了。扇子輕頂著自己的下顎胡亂想著時,皇甫夜停下腳步,然後摟過尤默子的腰,隻說了句:“如果害怕就閉著眼睛。”
尤默子還未反應過來身子已經落在半空中,這是輕功。天啊。雖然聽過見過就是自己沒輕身經曆過,那麼高的距離尤默子本能反應地環住皇甫夜的肩。清冽香氣拂過鼻尖,兩人的發絲纏繞在一起,一清色一白華飛揚在空中豔麗絕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