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一抹豔紅映入眼簾,尖頭的高跟鞋仿佛勾出了這位俏佳人似有若無的嫵媚氣息。
人兒越走越近,隔著空間和距離也能感受到的壓迫感簡直讓人窒息。白色的公主裙在她身上顯得青春俏皮,嫣紅的薄唇開了開:“在我眼前發生如此髒眼的事,請問,安小姐與楊小姐是不想活了嗎?”此刻,一向高高在上的安玲臉上的神色也有了一絲裂痕,而楊若昕更是驚詫不已。隨著人兒的靠近,一抹暗香也呼之欲出,是令人心曠神怡的茉莉香,而非那令人厭惡的脂粉氣息。
原以為必死無疑的莫瀟瀟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眼前久違的佳人吸引了去,多久沒看見她了……
“楊小姐,請收回你的纖纖玉手,今天這個人,我要帶走。”毫不拖泥帶水,傾身,直截了當地用一股力道將楊若昕的手掃開,再將瀟瀟的手握住,拉走,隻剩下安玲與楊若昕站在原地,下麵的同學也麵麵相覷,連大氣都不敢出。
黑板上貼著的照片被一陣風刮了下來,仿佛在嘲諷剛才安玲和楊若昕這一出荒誕的笑話。
莫瀟瀟的位置旁,一個人戴著厚重的眼睛,鏡片下的眸子閃過一絲詭譎的光。
瀟瀟就這麼被拉到了人煙稀少的後花園,拉著她的人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喘了一口氣,抬起頭,與眼前的人對視,眸中滿是複雜,心中,五味雜陳。
“曼笙姐……”
眼前的人沒有說話,握緊瀟瀟的手鬆開了,慢慢地將瀟瀟吹在耳前的碎發捋到耳後,直到瀟瀟臉頰上昨天被打還沒消下去的巴掌印清晰可見。手放下了,卻攥緊了。
“好久不見啊……”陸曼笙抿緊的雙唇微張,語氣很淡,也很輕。
手攥的越發緊了,沉默,許久。
“我在英國待了四年,終於回來g市,本以為你在這就算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大人物,也會是個日子能過的滋潤的小姐。沒想到,你居然混成這麼個鬼樣子……”咬牙切齒地黑著一張臉說出一段話,語氣中的失望與顫抖與方才昂首挺胸著訓斥安玲和楊若昕的仿佛不出自同一人之口。
她陸曼笙風風光光了那麼多年,沒想到還是栽在了這個天真得要命且也倔強得要命的小妮子身上……
要怪就怪自己當初交友不慎好了……
再也抑製不住滿心的酸澀,淚水終於盈滿了眼眶,“曼笙姐,對不起……讓你失望了……”再次將被捋到耳後的青絲放回耳前,蓋住那令人羞恥的昨天,“其實我過得挺好的,隻是很想你,不知道你在英國過得如何。”努力地將淚水硬生生的憋回去,努力地將語氣中的哽咽隱去,努力地讓語調平緩些,讓自己自然些,讓滿身的傷痕不流血,也是好的。
“挺好的……嗎?”依舊是那麼淡淡的,卻足以讓真正撒謊的人體無完膚。陸曼笙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眼前狼狽的女孩,呼出一口氣,“罷了……”像是不再想去追究了般,其實雙方的心中都如明鏡,將彼此骨髓中肆虐的苦澀照得一清二楚。
“我在英國的日子啊……你若是有時間,就聽聽這個故事吧。”嘴角的弧度彎出一絲孤獨的色彩,冷冷的。
這個弧度莫瀟瀟很眼熟,因為正是這個弧度讓數不清的夤夜見證了自己的孤獨,正是這個弧度讓自己一無所有的心雪上加霜,但站在自己麵前的陸曼笙真的很陌生,陌生到瀟瀟簡直快要忘記四年前那個草坪上女孩開朗活潑的快樂樣子。看著她,瀟瀟仿佛在照一麵鏡子。四年了,是否在每個無人問津的黑夜曼笙姐也是如此,用如此卑微的身軀來慰藉自己冰冷的身軀。
還有靈魂。
眼神慢慢空洞起來,看世界的眼神仿佛隻是黑白。“同是天涯淪落人”這句話現在得到了最好的證明。
不知怎的,瀟瀟看著陸曼笙的眼神竟多了一絲心疼,“曼笙姐說吧,瀟瀟聽著呢。”時間像又回到了四年前,在那個充滿綠色的小院裏兩個女孩會踱著步子聊著天。
“那天我乘著飛機到了英國,那兒確實很漂亮,歐式建築佇立在街頭,那天的我就像意外闖進了童話世界的女孩,一切似乎都很華麗,但畢竟是似乎而已。”閉上了眼,用一貫的冰冷語氣說著話,仿佛在敘述著別人的故事般,事不關己的模樣實在讓人想不到接下來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