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溫茶淒美的一笑,微粉的香唇微勾,眼角間卻是濃的化不開的憂傷。
“對嗬,我命由我不由天!你知道嗎?我也多想就是這樣,可是,每當我衝著頭頂的這片朗朗晴空凝望的時候,我都會看到上帝的眼睛,他笑著告訴我:孩子,這是命中注定的!”百裏溫茶想起那個讓人恨得咬牙切齒的聲音,心中著實無力,轉目看向男人疑惑的眼,淡笑著說:“如果是命中注定,那麼,或許,我們會有重逢的那一天。”
“我會回來帶你走!”安倉夜有些不明白百裏溫茶在說什麼,他甚至不知道“上帝”是什麼,但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百裏溫茶或許有一天終會愛上他!
百裏溫茶聽到此話,粲然一笑,如綻放在夜空中最璀璨的煙花般,奪目、攝人心魄。
“那就要看他願不願意了!”百裏開玩笑說。
“誰?”安倉夜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人的臉:雲夏椋。
卻見百裏溫茶伸出手指,指了指頭頂的這片天,笑道:“他嘍!”
安倉夜愣了一下:難道,愛與不愛,走與不走,早就被刻在命運的齒輪上了嗎?
夜半,無風,無月!
百裏擺弄著手中的玉笛,本想吹一曲送給安倉夜,哪知怎麼也吹不好。於是,安倉夜到離開也沒有聽到一首完整的《千裏之外》。
王府的門外固然有重病把手,但是,對於安倉夜和影衛這種一等一的高手來說,根本不具有任何威脅。
等我回來!
這是安倉夜留下的最後一句話,百裏卻是報以微笑。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未來的她將會身處何地!
“為什麼不跟著他走!”
身後傳來雲夏柏的聲音,帶著絲絲絕望。
百裏溫茶心裏微微一動,臉上卻波瀾不驚,繼續把弄手中的玉笛,眼眸也沒有抬一下,淡然的說:“為什麼要走?”
自從那日後,這是雲夏柏和百裏溫茶兩個人第一次說話。
“走了,你就不會跟著我陪葬了……”雲夏柏自嘲的說,整個人依靠在門框上,很是頹廢無力。
百裏溫茶的手微微一滯,一張風流蘊藉的容顏終於看向了雲夏柏。
幾次不見,他憔悴了很多,也失去了身上慣有的從容和溫雅。
陪葬?難道說……
“不錯,他馬上就要動手了!”雲夏柏似乎看懂了百裏溫茶的心思,不待她開口問便解釋道:“父王性命垂危,雲夏椋,我的七弟,他開始動手了!”
雲冽琛性命垂危?那個和自己脾氣相投、奸詐狡猾的中年男人?怎麼可能……
“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完,不等百裏溫茶點頭,雲夏柏就轉身走了。無奈,百裏隻能跟上,因為她現在很好奇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著柱子上微弱的光,雲夏柏腳步沉穩的踏在濕漉漉的青磚上,帶起一滴滴濕氣。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一路上隻有沉默。
不知道拐了多少彎,過了多少個石橋,終於停在了一處院子前。
抬起頭看著夜幕中的高聳巨大的黑影,熟悉而又陌生。
“上燈。”雲夏柏輕聲吩咐了一聲。
然後,一盞、兩盞、三盞、四盞……
每亮起一盞燈,百裏的心裏有多一份驚訝,直到最後的第四十九盞燈亮起來的時候,整個夜空,亮如白晝!
大殿正中央鐫刻著三個大字:百裏閣
和椋王府一模一樣!
不得不承認,百裏有些小感動。
“終於建起來了,這是我答應給你的,還好,來得及。”雲夏柏的語氣中帶著欣慰,他凝望著女人眼角不可多得的亮光,心中有淡淡的滿足。
百裏直直的看著眼前這樁樓閣,二樓的窗戶微微打開,窗子上的白紗露出一角,似乎在窺探這個陌生的世界。
“我們坐下說吧……你以前應該經常坐在這裏的吧……”說這話,雲夏柏就向院中的石椅走去,身後是高大的樹木。
突然想起,那一年剛回到椋王府的時候,小蘭還健在,安倉夜也還是那個仗義的安倉夜,女人在月下飲著酒、舞著劍仿佛淩波仙子般。
“百裏,請允許我這麼叫你吧。其實,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挑撥了你和雲夏椋之間的關係,恨我將你強娶進府裏,恨我拿你當誘餌引雲夏椋上鉤……那你就恨吧,這樣,我在你心中還是存在的吧……”雲夏柏自言自語的說著話,不由得黯然的笑了一下。
百裏溫茶沒有說話,她絲毫沒有和他說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