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時,麒麟殿內。
雲冽琛高高在上,陰沉的俯瞰著麒麟殿內眾人,目光落在雲夏椋身上時,心裏微微一動:七王爺似乎憔悴了很多。
“七皇子!”一想到那副地圖,雲冽琛心裏還是有些暖意的。他無法判斷百裏話的真假,但,那幅地圖卻是朕真的。
雲夏椋心中一動,立刻不動聲色的躬身出列:“兒臣在!”
“你這幾日似乎清瘦了很多。”雲冽琛此話一出,雲夏椋心中大感奇怪,為何皇上今日卻想關心自己了?
不止是雲夏椋奇怪,就連站在旁邊的雲夏柏也不緊眯起了眼睛。
“回父皇,兒臣這幾日為邊疆之事煩心,總是夜不能寐,因此,看起來有些憔悴。”雲夏椋平靜的回答,卻不想這句話正好和百裏的那幅地圖一拍即合。
雲冽琛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難為你操心了,你可想出了什麼好辦法?”
雲夏椋一聽此話,心中更是驚訝,因為皇上在朝堂之上從沒有如此溫和的對待他。
“回父皇,兒臣覺得,邊疆騷動主要是因為邊疆據朝堂太遠,父皇日理萬機也難以顧忌的到,這便讓他們有了一種天高皇帝遠的心態,久而久之便肆無忌憚起來,不但和萬島國勾結,甚至還妄想自己獨立出去,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一旦讓他們獨立,邊疆眾邦紛紛效仿,到時場麵就不好控製了。”雲夏椋條理清晰的分析,不但雲冽琛點頭,就連麒麟殿內的眾大臣也都紛紛側目。
雲夏柏微側著頭,淩厲的掃了雲夏椋一眼。
隻是雲夏椋向來性格沉穩,絕不會因為一點點的榮寵就喜顏於色。
“依你說,此事應該如何處理?”雲冽琛依舊溫和,拋開成見和嫡庶之別,雲夏椋還是很有才幹的。
雲夏椋恭順的雙膝跪地,聲音洪亮卻內斂:“回皇上,依兒臣之見,應當立刻派軍隊平息騷動,然後讓軍隊駐紮在當地,以此宣揚皇室威嚴,也好震懾鄰國,讓他們不敢覬覦本國領土。”
話音一落,麒麟殿內眾大臣議論紛紛,雲冽琛冷冷的掃了一眼,大聲說:“眾位愛卿覺得此辦法如何?”
此話一出,眾大臣紛紛沉默,因為眾人皆摸索不來皇上的心思是怎麼樣的。
更何況,今日皇上對雲夏椋的態度本就有些反常,眾人就更加不知道深意如何了。
雲夏椋靜靜的跪在麒麟殿內,上朝如此之久,他自然知道眾大臣的心裏是怎麼想的,但是他不著急,因為總會有人跳出來。
這不,這裏就有一個。
“啟稟皇上,微臣有話要說。”這位挑頭的是兵部侍郎陳大人,人已經年過半百,但是為人謹慎細微,又觀察敏銳,所以,才能在兵部待這麼長時間。
隻是,他好像是雲夏柏的人。
雲夏椋的心裏謹慎起來。
雲冽琛一看,侍衛老臣,不禁笑眯眯的說:“愛卿有話直接講。”
“是。啟稟皇上,七王爺的意見很好,但是老臣心中有個顧慮,可否問問七王爺。”陳大人一道精明的眼神落在雲夏椋身上,刀光含而不露。
不愧是將士出身,總和這些文臣有些不一樣。
“陳大人請講。”雲夏椋對這些老臣總是恭敬的,就算不是自己這邊的人,雲夏椋也一直是以禮相待。
“老臣是將士出身,自然是比王爺清楚軍中之事。敢問七王爺,若是按照王爺的辦法,讓平亂的將士駐紮在邊疆,一兩年也倒罷了,若是時間久了,難免這些將軍沒有擁兵自重的企圖,若是到了那個時候,這些手握軍權的大將豈不是比邊疆的亂民更加難以應對?”
兵部侍郎陳大人話剛說完,麒麟殿內就議論聲一片,而雲夏柏嘴角也流露出一絲陰笑,倒有幾分看笑話的意思。
雲夏椋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劍眉微皺,沉默了。
可是,主角不說話,自有人跳出來說話,尤其是牽扯到自己利益的人。
“陳大人,你這話未免太過危言聳聽?皇上恩威浩蕩,哪個將士不是俯首帖耳,哪裏有人敢起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果然,出來打抱不平的,是前段時間因病回朝的為二品的將軍萬山,他滿臉的粗狂,目露凶光,想是對兵部侍郎的話很不讚同。
怎麼能讚同?兵部侍郎這話雖說是針對雲夏椋的,但卻有他們不忠心的意思,這話要是皇上信了,那他們就在皇上猜忌的對象了。
陳大人微微一笑,道:“萬將軍請息怒,我說這話並不是針對咱將士,但是,也要以防萬一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萬將軍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萬山想來也不是能言善辯之人,一聽陳大人此話,不知道如何應答,便冷哼一聲,進了隊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