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夏椋搖搖晃晃的走出密室,從進去到出來,雲夏椋仿佛在鬼門關走了一趟,臉色一片煞白。他晃悠悠的走到百裏最愛的那棵梨樹下,看著百裏曾經睡過的那張躺椅,看著百裏曾經練劍的空地,心中像是被壓了塊巨石般,無法呼吸。
“百裏溫茶,你給我出來……”突然,雲夏椋大吼一聲,驚得樹上的鳥兒“撲騰撲騰”向四周散去。
絕望淒慘的聲音傳遍了整個王府,小蘭愣愣的看著雲夏椋不停的掉眼淚。
突然,雲夏椋在院中發起瘋來,整個人癲狂般在院中練起拳術來,每打出一道拳,空氣都會震動一下,連帶著樹上的葉子都“簌簌”的落下。
“百裏溫茶,你個可惡的女人,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
雲夏椋咬牙切齒的吼道,若是百裏在場,或許他能親手殺了她!
“百裏溫茶,女人,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能走,不能走……”
地上的樹葉已經落了厚厚一層,院中的其他草木也不能幸免,能折損的差不多都這折損了。看著正在發瘋的雲夏椋,安顏和小蘭隻有遠遠的躲在角落,驚怕的束手無策。
“百裏溫茶,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可以走?你怎麼可以留下我一個人?”
語氣越來越微弱,越來越傷感,雲夏椋不想讓自己的難過,然而還是抑製不住心中的傷痛,心中那個巨大的黑洞在流血。
漸漸的,雲夏椋的情緒平複了下來,身上的力氣似乎在剛才全部用盡,他氣喘籲籲的站在院中,全身濕透,頭發淩亂,低著頭看不清悲傷憤怒的眼。
言秋站在屋頂冷冷的看著雲夏椋的所有舉動,心中想要下去阻攔,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動,或許這個時候,他需要發泄。
百裏溫茶真的走了嗎?言秋不願意相信這是一個事實。
感受著胸口那塊玉的溫潤,言秋心中有說不出來的難受。
若是知道她要離開,言秋寧願在後花園沒有發生那次不快,若是知道她要走,言秋便一步也不會離開她,把她看的死死的。
“我想回家。”
“這裏不是我的家,這裏是我的牢籠……”
突然,言秋腦海中回想起那晚百裏說過的話,心中不禁黯然,也許離開,對她來說也是好的吧。如她那般的女子,困在這王府之中隻能很快的凋零,說不定到了外麵,她會開更加的燦爛,更加的美麗。
隻是她的美麗,他再也看不到了……
言秋暗暗的歎口氣,一個翻身,穩穩的站在了雲夏椋的麵前。
“主人,王府各住都找遍了,沒有發現王妃的蹤跡。”言秋低著頭,毫無感情的說。
雲夏椋抬起頭,看了一眼言秋,眼眸中說不出的冷漠。
空氣在寂寞的燃燒,言秋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燃燒。
那是來自雲夏椋的氣息。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言秋的臉上,五條鮮紅的手指便印在了上麵,久久不能消去。言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一片平靜,“唰”的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
雲夏椋看著自己最相信的侍衛,狠狠的說:“你不是說,她睡下了嗎?人呢?”
“屬下失職,請主上懲罰。”言秋恭順的領罪,沒錯,如果他昨天晚上堅持來百裏閣走一圈,或許就不會讓她逃離的那麼遠了。
都是他的錯!
“懲罰?人都沒有了,如何懲罰?”雲夏椋一把揪起言秋的衣領,直直的和他對視。
言秋壓製住自己的情緒,目光一片沉靜,他毫不猶豫的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呈在雲夏椋麵前說:“屬下知錯,請主上懲罰。”
雲夏椋掃了一眼言秋手中的匕首,那還是當年自己親手送給他的,而現在,匕首的刀刃在陽光底下散發著刺眼的光,釋放者幽幽的寒意。
狠狠的注視著言秋死一般的雙眸,雲夏椋一把將他推開,冰冷的說:“找她回來,若是找不到她,你也就不用回來了。”
“是。”言秋默默的領命。
原本幹淨的天空中,忽然飄過一朵烏雲,隨即刮起的一陣風將百裏閣的窗戶吹的“啪啪”作響,雲夏椋抬起頭二樓的窗戶,眼神一片幽深……
他似乎看見百裏爬在窗口吹風的模樣,美麗,溫柔……
“女人,大晚上的你開著窗戶也不怕著涼?”
那是一個炎熱的晚上,睡不著的雲夏椋不小心溜達到百裏的院子,正好他看見百裏將緊閉的窗戶打開,心中便有些擔心。
“你知道什麼,白天太熱將窗戶關著不能讓熱氣進來,晚上涼快自然是要好好的通通風。再說了,晚上開窗子對身體有好處,長壽!”
每次看到百裏對他講大道理,就覺得這個女人無所不知,雖然也有很多地方聽不懂,但他似乎可以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