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他就看到了丞相帶著一臉委屈還有記恨的梁若晴朝花園那邊走過去。拉著百裏迎上前,丞相連忙就要跪,被雲夏椋扶了起來。

“王妃,小女不懂事,還望王妃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與小女生氣。”

丞相低垂著頭,梁若晴滿臉的恨意卻是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氣裏。輕笑一聲,百裏纖細的胳膊纏繞在雲夏椋的腰際,溫婉地說:

“本王妃不與她生氣。”

長長的指尖陷進手心內,看著昔日裏將自己當成寶的雲夏椋此刻環著百裏溫茶這個女人,梁若晴嫉妒的火焰灼燒著她的心,卻隻能死死咬住嘴唇,一言不發。

“今日父皇生辰,王爺,我們應該早些往皇宮裏趕。臣妾回去收拾收拾,等著臣妾哦。”

如同所有的嬌妻一般,百裏笑眯眯的噌噌雲夏椋的胳膊,在陽光下笑容越發溫暖,看得梁若晴紅了眼眶。

憑什麼?!憑什麼?!

本應該是她坐的王妃位置,本應該是她陪著他出席所有的宮宴!現在都是讓這個突然轉了性子的妖女給破壞了!

“丞相也快回吧,今日父王生辰。若是讓父王知道了這些不愉快,又該說些什麼了。”

雲夏椋點了點頭,朝著百裏離開的方向走去。

“女兒,你不準任性了。爹不能陪在你身邊,你要好生照顧你自己。有什麼委屈告訴爹,爹幫你。”

丞相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發,一臉心疼。當初他就不應該因為一時心軟,熬不過寶貝女兒的苦苦哀求將她嫁進王府。如今,他的女兒真的受委屈了,他卻也無話可說。

隻是那個突然轉性的百裏溫茶一定有貓膩。無論如何都必須把她除掉,不然他的女兒隻能一直這麼委屈著不幸福。

“女兒知道了。”偷偷抹了抹眼淚,梁若晴將所有的苦水咽下,強顏歡笑,“女兒送爹回去。”

無奈的歎了口氣,梁若晴扶著丞相走向大門。

“準備表演什麼?”

雲夏椋眼眸亮閃閃地看著穿了一身橘紅色豔麗羅裙的百裏,襯得她越發白皙妖嬈。一頭墨發傾瀉在身後,青蔥一般的手指輕撫在劍鞘,仔細地看著妖嬈的花紋。

“唱歌跳舞。”

輕啟唇,百裏淡淡說道。

唱歌跳舞?雲夏椋挑了挑眉,他倒是不覺得一個這麼冷的女人唱那些繞指柔的歌曲會很好看。

“別用那樣的眼光看著我。我是不會唱那些惡心人的歌的。”

指尖微一用力,握緊了劍,目光舍不得從那樣中意的兵器上離開。

“那你要唱什麼?”

挑眉,雲夏椋感覺一陣好笑。他還從未見過有哪個女子會如此喜愛兵器的。

“陽關調。”

淡淡的嗓音剛落,略微有些低沉卻莞爾如同天籟一般的歌聲就已響起。

“刀光,不依不饒跌進誰的懷抱,午夜戰場大漠荒煙如狂草。霜降,滿城蕭條冷了長亭短橋,眉間朱砂亂世年華如刻刀。塞上,烏衣年少換誰遺世界的笑,劍指天山西出陽關人際渺。風沙,磨斷古道蔓延誰的眉梢,旌旗連城濁酒傾殤暮雲燒。雪落蒼茫雪若白發雪若花凋惹亂飛鳥,同望蒼霞同去天涯同穿素縞明月同邀。斷了弓弦斷了心跳斷了浮生望斷縹緲。心如三月心如荒草心如泥沼,陷落也好。目光透過劍鞘,糾纏誰的眼角。他上城樓他解戰袍瀚海雲濤寄蕭遙。斷牆千年不倒,銘刻誰的記號。羌聲單薄紅塵顛倒換誰憑欄誰折腰。江山風雨飄搖,浪蕩誰的心跳。盛世長安花對殘陽望前朝。你的手,牽誰衣角,一路奔逃,狼煙烽火的喧囂。誰煮酒,一生醉笑,千杯難銷,浮花浪蕊的擁抱。”

柔若無骨卻又蒼勁有力,眉眼間妖嬈的笑意卻深藏著泛著冷光。悄然綻放的舞姿如同暗夜“嘭”地一聲盛開的曼珠沙華,耀眼地令人移不開雙目。

變幻著的雙手好似蓮花一般,骨節分明。腰肢柔軟,清冷的歌聲配著那樣妖嬈的舞姿。歌詞讓人想象著邊塞風光,戰爭紅顏,兩相難選。

舞姿落定,一世妖嬈。

“這是你寫的歌?”

“不是。”

坐到了一邊,百裏莞爾一笑,問道:

“如何?”

“不要唱這歌。”

雲夏椋撫上她的眉眼上,搖了搖頭。

“為何?”

皺眉,她一向對自己的歌喉和舞姿都充滿了自信,難道這個人還看不上?

“本王不想讓本王的王妃被別人垂涎。”

微微一笑,雲夏椋感受到當他看到那令人驚豔的舞蹈的時候,心裏隨著她的綻放而綻放,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強烈的占有欲充斥了他的胸口。

他不允許讓他的王妃美麗的一麵暴露在別的男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