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虹趁敵人被阻的一瞬間,突然轉向,向一條小街開去。一麵吩咐:“快把黃皮扒下。”趙強、俞珍脫下日本軍服。
蔡虹突然停車。三個人跳下車,蔡虹脫下軍服,向小巷深處跑去。
日本兵終於追了上來,他們把汽車圍住,上車檢查,什麼人也沒有。他掀開帆布,發現三個日本兵被捆在那裏,動彈不得。
日本兵把三個人鬆了綁,拔出口中的破布。
龜田叫道:“平田君,這是怎麼回事?”
平田沮喪地說:“我們被人偷襲了,是三個穿皇軍軍服的中國人。”
龜田大叫:“追,他們逃不了多遠。”
蔡虹他們坐著黃包車直奔江邊。楊世才見蔡虹又變了行裝,也不便多想,隻好機械地說:“開船吧。”蔡虹隨潘文炳上船。
船離了岸。楊世才這才抹了一下額頭的汗。他對倪孝和說:“走,回警署”。
車行途中,遇到了龜田的摩托車隊。龜田下車站在路邊。
楊世才亦下車,向龜田敬禮。
龜田不客氣地問:“你剛才到哪兒去了?”
“我在檢查治安。”
“檢查治安!”龜田嘲笑:“楊署長,有人冒充日本軍人,把軍械所的槍支和機器運走了,你知道嗎?”
“很抱歉,龜田先生,我一點都不知道。”
龜田一副訓人的口氣“我到處找你,找不到人。吉野大佐叫你去。”
“是,我馬上去。”楊世才敬禮,上車。
倪孝和見龜田霸道,發牢騷說:“豈有此理,日本軍械所物資被運走了,還怪我們,我們能管軍械所嗎?”
楊世才說:“好事花大姐,壞事禿丫頭。”
倪孝和問:“剛才那幾個日本人讓我們給他們裝貨,是不是?”
楊世才連忙搖手製止:“日本人的事情,咱們管不了那麼多。”
倪孝和不再提起。
楊世才隨龜田來到吉野大佐辦公室,見森增肅立在那裏。吉野在訓話。
吉野說:“前次,新四軍闖進城區,劫走了壯丁,我們全城戒嚴,結果一無所獲;這一次闖進了我們的軍械所,劫走了我們的物資、機械。可見他們膽大妄為,一直在打我們的主意。中江城裏,新四軍常來活動,你們要加強戒備,不得稍邂。”又說:“那幾個工人,你要好好地審訓一下,看看他們與共產黨、新四軍有什麼聯係,為什麼把拆了的機器搬走了?這是有預謀的。”
森增說:“是!我要把他們抓起來好好審訓。”
吉野想了想說:“新四軍到軍械所搞物資,搞機床,他想幹什麼?他們一定是想建兵工廠。如果他們想建兵工廠,就一定會再來,你們要加強戒備,”
森增、龜田、楊世才都說:“是!”
在長江的船上,蔡虹主動與潘文炳搭話,並遞一支煙:“您是潘先生吧?”
潘文炳一驚,心想他怎麼知道我,問:“您是——”
“我叫蔡虹。”他指江北說:“我是那邊的。”
潘文炳更加吃驚:“您是四爺?”
“是。您感到意外吧?不好意思,乘上您的船,事先沒有向您打招呼。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請原諒。不過,楊署長應該跟您說清楚。”
“楊署長好象是說過。那日本兵送上來的東西是不是你們的?”
“是的。”
“蔡先生真有能耐,做生意竟然動用日本人為您服務。”
“這很正常。做生意嘛。”
“和日本人做生意?”
“不和日本人做生意,能讓日本人為我們搬東西了嗎?。”
“日本人做生意的是有,可是日本人和新四軍做生意,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錢多了不咬手,日本人也知道,隻有和新四軍做生意,才能賺大錢。”
潘文炳點點頭。
蔡虹問:“潘老板想不想做新四軍的生意?”
潘文炳連忙搖手:“敝人不敢。”
蔡虹笑笑:“有什麼不敢的?新四軍做事公平,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停了停,潘文炳好奇地問:“新四軍需要什麼?”
“新四軍需要的東西多呐,布匹,藥材,電池、發報機,雷管,火藥,無縫鋼管,銅皮,或者直接就是槍支,子彈。”
“長江上控製很嚴,關口很多,這是掉腦袋的買賣。”
“我相信潘老板會有辦法,你們不是有‘長江特別通行證’嗎?”
“啊,是啊。”潘文炳應付著,心想,他怎麼知道我有《長江特另通行證》?
蔡虹說:“潘先生隻要願意和我們合作,保證你賺大錢,發大財。”
潘文炳動了心:“今後怎麼聯係?”
“一個月後,我派人到上海長江公司找您。”
“一言為定。”
前麵是一個內河的河口,那裏有一個簡易的碼頭,碼頭上停了幾條小船,船上站著許多人,他們是新四軍前來接船的。
蔡虹對潘文炳說:“到了,就在這裏靠岸。”
潘文炳吩咐船公:“停船,靠碼頭。”
船在江邊靠岸,鄭雲澤帶人上船,指揮穿著便衣的戰士們上船卸貨,把物資搬運到小船上。
潘文炳的一個隨從說:“老板,這個地方是新四軍活動區,這些人是不是新四軍?”
潘文炳連忙否認:“新四軍哪敢到這裏。”
“我看他們那樣子,不象是農民,象是軍人,不是新四軍還是誰?”
潘文炳囑咐他說:“就是新四軍,我們也隻當不知道。這年頭什麼人都有,什麼事都可能發生,要少說話,裝糊塗,省得惹麻煩上身。”
隨從連連點點頭:“是這麼個理。”
貨下完了,蔡虹與潘文炳揮手告別。
潘文炳下令起航,一麵看著蔡虹帶著那些小船向內河裏劃去。潘文炳不禁自言自語:“新四軍,蔡先生,真是神通廣大啊!”
新四軍兵工廠建在臨江縣西鄉長江中間的蘆葦蕩裏。就地取材,搭了幾間草屋,形狀象當地老百姓的放鴨棚。蔡虹他們把器械搬進“鴨棚”。安裝好機器,兵工廠就開始遠作了。
蔡虹看看環境說:“這個地方不錯。但要注意保密,不得走漏任何消息。”
鄭雲澤說:“部長,這機器是好機器,可我們都是外行,要是陳師傅能來就好了。”
“說得對。”蔡虹說:“我們下一步就是要把陳國寶師傅挖過來。”
森增回到軍械所,立刻把陳國寶抓了起來,嚴刑拷打。
森增氣極敗壞地問陳國寶:“誰叫你們這麼幹的?前幾天,你說機床壞了,要拆修。結果呢?新四軍來了就搬走了,你說,這是偶然的嗎?這說明,你們早就和新四軍有了勾結,拆機器是為了讓新四軍好搬運。你說是不是?”
陳國寶說:“我不知道,我隻當皇軍要搬什麼,我就搬什麼,誰知道那是假皇軍呢。”
“你狡辨。”森增叫道:“說,新四軍在中江的頭頭是誰,窩點在哪裏,物資又藏在哪裏?不交待出來,就別想活著出去。”
陳國寶冷冷地看著森增,隻說:“我不知道。”
森增下令用刑。一聲慘叫聲,陳國寶昏過去了,森增就讓衝冷水,醒過來再用刑。
森增回到辦公室,吉野打來電話問:“陳國寶交待了沒有?”
“沒有,已經昏死了好幾回了,就是不說。我準備再加刑,會讓他開口的。”
吉野說:“你可不能把他弄死了,我們還要用他放長線釣大魚。”
“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