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加索的四大特點

一是“貪”。

什麼都想據為己有,走到外麵就像個拾荒的老頭,見到一輛破自行車、一個舊包裝盒都要撿回家,而家裏的東西什麼也舍不得丟,香煙盒堆成了金字塔,顏料罐碼成了萬寶樓。布拉薩依給他照相,留下幾塊玻璃底片,他看著高興,就不肯還了。美國一位婦女收了一批沒有蓋戳的法國鈔票,忘在抽屜裏。過了有效期,由於數額較大,她就寄給畢加索,請他幫忙兌換新鈔,畢加索想出了使這些廢鈔不但保值而又增值的辦法,可是到頭來美國婦女並沒有得到這批鈔票,因為畢加索實在舍不得放棄,這些蓋了他的印戳的鈔票可是一大筆錢呀!

二是“懶”。

尤其是懶於打掃衛生。他的畫室裏垃圾成堆,蟑螂橫行,幾乎無法插足,隻是他不許別人打掃,他和前任太太,俄羅斯籍的芭蕾美女奧爾加不和,主要就是因為這一點。奧爾加太愛整潔,而他則喜歡“髒亂差”。你批評他,他還振振有辭:“過去的東西能夠傳到我們手裏,全是灰塵保護的結果……要不要我告訴你?我之所以不許別人打掃我的工作室,不準別人撣灰,不僅僅是怕別人搞亂我的東西,更主要的是因為,我一直信賴灰塵的保護作用……它是我的盟友……哪裏少了灰塵,就說明那裏有人動了我的東西……”正因為他喜歡灰塵,在灰塵中生活,他才特別喜歡穿灰白衣服,因為在這種顏色的衣服上,灰塵不會留下痕跡。

三是“皮”。

這個“皮”是“頑皮”的意思。畢加索從小就是個頑童,喜歡逃學,與人打架,從來算不清一加一等於幾。長大以後脾性不改,經常惹是生非。他還有個惡劣習慣,就是喜歡亂塗亂畫,甚至在公共小便池的牆壁上,也要來上幾幅“廁所藝術”。老了以後,有一次他見年幼的小女睡著了,便在她的屁股上畫了一個大美人圖,叫人看了哭笑不得。

四是“色”。

畢加索對女人的激情是舉世聞名的。和他有關係的女人不少。巴黎藝術圈裏有他“一天三換女伴”的說法,這當然有點誇張。有一個情節很有意思。畢加索養了一條大狼狗,每次他接電話,如果是男人打來的,那狼狗總是無動於衷,可是隻要是女人打來的,那狗就一躍而起,擺出迎賓或者出門的架勢。狗當然聽不到電話裏的聲音,它的反應,純粹是受主人的情緒感染。

兼職英文老師的風範

林語堂在東吳大學法學院兼英文課的時候,開學第一天,上課鍾打了好一會兒他還沒有來,學生引頸翹首,望眼欲穿。林先生終於來了,而且夾了一個皮包。皮包裝得鼓鼓的,快撐破了。學生們滿以為林先生帶了一包有關講課的資料,興許他是為了找資料而弄得遲到了。誰知道,他登上講台後,不慌不忙地打開皮包,隻見裏麵竟是滿滿一包帶殼的花生。

他將花生分送給學生享用,課堂變成了茶館。但學生們並不敢真的吃,隻是望著他,不知他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林先生開始講課,操一口簡潔流暢的英語,開宗明義,大講其吃花生之道。他說:“吃花生必吃帶殼的,一切味道與風趣,全在剝殼。剝殼愈有勁,花生米愈有味道。”說到這裏,他將話鋒一轉,說道:“花生米又叫長生果。請君第一天上課,請吃我的長生果。祝諸君長生不老!以後我上課不點名,願諸君吃了長生果,更有長性子,不要逃學,則幸甚幸甚,三生有幸。”

學生們哄堂大笑。

林語堂微笑著招呼學生:“請吃!請吃!”

教室裏響起了剝花生殼的聲音。

林語堂宣布下課,夾起皮包飄然而去。林語堂痛恨上課點名,但他的學生卻從不缺課,不像其他課,老師點名後,居然還有人乘機溜課。他上課時,教室裏總是擠得滿滿的,座無虛席,甚至連別班別校的學生,也往往會趕來旁聽。一則因為他的名氣響,他編了《開明英文讀本》和《開明英文文法》等,儼然一位英文教學的權威專家。再則他的課講得確實有水平,德國萊比錫大學畢業的語言學博士算是貨真價實的。

學生來不來,悉聽尊便;上課講什麼,怎樣講,則悉聽林語堂之便了。他從不要求學生死記硬背,上課用的課本也不固定,大多是從報章雜誌上選來的,謂之“新聞文選”,生動有趣,實用易懂。他也不逐句講解,而是挑幾個似同而異的單詞比較。比如他舉中文的“笑”為例,引出英文的“大笑”、“微笑”、“假笑”、“癡笑”、“苦笑”等以作比較。學生觸類旁通,受益無窮,大感興趣。

他的腦子裏似乎也沒有多少師道尊嚴,不像有的先生擺出一副儼然神聖的架式,裝腔拿調,他則笑顏常開,笑語連篇。他是一個閑不住的人,從不正襟危坐。他說這樣太累,他受不了。他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在講台上,有時就在講台前講。講著講著,一屁股就坐到了講台上;有時就坐在椅子上講,講得興濃,得意忘形,情不自禁,居然會像家居那樣,將兩隻穿著皮鞋的腳蹺到講台上。學生們先是大愣,後來也就習慣了。

名士之風

江蘇南通有一位小學家程老先生,因慕陳獨秀之名,特地到獄中來看他。兩人一見如故,先是互道欽佩,而後交換著作,互稱對方有見解,似舊雨重逢。但二人後來卻爭吵起來。原來是為了一個“父”字的釋義,陳說,父字明明是畫著一個人,以手執杖,指揮家人行事;而程則說,父字明明是捧著一盆火,教人炊飯。陳說你的解釋不通,程說你的解釋才不通;陳說你淺薄,程說你淺薄,都高聲大叫,竟然拍桌對罵起來。後經陳獨秀的表弟以玩笑排解,風波甫平。隔了一會,陳、程兩位先生又和好如初了。陳獨秀隨後寫了一封信給當時的中央大學校長羅家倫(陳在北大任教時的學生),推薦程先生去該校教文史,羅則以程迷信鬼神而拒絕。後來陳獨秀說,羅家倫自詡不信鬼神,其實他信的鬼神是萬鬼之中最惡的鬼(指蔣介石)。

用心不當

以戊戌變法而出名的梁啟超,民國時曾活躍於政壇,其中也做了些好事,例如加盟討袁護國行動,參加段祺瑞討伐張勳複辟的“馬廠誓師”等。但也有人認為,梁熱心政治時用心不當,所以後來才會常常鬱鬱不樂。

周善培是梁的好友,他曾就此對梁啟超說過這樣一番意味深長的話:“孔孟、蘇(秦)張(儀)都談政治,為什麼孔孟是政治家而蘇張是政客呢?就是孔孟談政治沒有自己,隻訂出許多原則性的理論,讓一般諸侯去聽。誰照我的理論去做,就是他的幸福,與我無關;誰不聽我的話,是他的倒黴,也與我無關。蘇張就相反了,事事都為自己。誰聽他的話,那個人有利,他自然也有利;誰聽他的話做壞了,而他的官騙到了手,他還是有利。孔孟講了一生政治,雖沒有得過意,一生是愉快的,結果是安全的。蘇張雖然也得過幾天意,卻一生在恐怖中,到底得不到好結果。”梁啟超曾當過段祺瑞內閣的財政部長,下台後,周善培常常對梁講上麵一段話,並問他:“你講了一生政治,你有幾天是愉快的?”梁隻有長歎一聲以答周,大約是默認了周的批評。

約法三章

辜鴻銘教書的時候,首先對學生宣告:“我有三章約法,你們受得了的就來上我的課,受不了的就趁早退出:第一章,我進來的時候你們要站起來,上完課要我先出去你們才能出去;第二章,我問你們話和你們問我話時都得站起來;第三章,我指定你們要背的書,你們都要背,背不出不能坐下。”全班的同學都認為第一第二都容易辦到,第三卻有點困難,可是大家都懾於辜先生的大名,也就不敢提出異議。

辮子黨

辛亥年清廷遜位後,有一批遺臣組織一集體名曰“宗社黨”,辜鴻銘亦為此中一分子。時宣統仍擁有皇帝名義,曾下詔諸遺老剪去發辮,遺老們都奉詔,但辜的辮子卻留下不剪。中國在男人蓄辮時期,也有十分漂亮的辮子,那是長在青少年頭上的,頭發很長很多而黑潤,但辜鴻銘的頭發卻稀少而短,半黃半黑,結成發辮,其細如指,都在後腦勺上,彎彎曲曲,十分怪異。他卻毫不以為怪,昂然出入於大庭廣眾之間,遺老們遵命剪發後,全世界隻有一條男辮子保留在辜鴻銘的頭上,因此便使這一條發辮成為辜鴻銘的特別標誌了。

色情書

有一次胡適之的朋友們在胡家裏聚餐,徐誌摩像一陣旋風似的衝了進來,抱著一本精裝的厚厚的大書,是德文的色情書,圖文並茂,大家爭著看。胡適之說:“這種東西,包括改七薌、仇十洲的畫在內,都一覽無遺,不夠趣味。我看過一張畫,不記得是誰的手筆,一張床,垂下了芙蓉帳,地上一雙男鞋,一雙紅繡鞋,床前一隻貓蹲著抬頭看帳鉤。還算有一點含蓄。”

選舉票的用途

安福部當權時,頒布一個新的國會選舉法,其中有一部分參議員是須由一種中央通儒院票選的,凡國立大學教授,凡在國外大學得學位的,都有選舉權。於是許多留學生有學士碩士博士文憑的,都有人來兜買。

一位姓陳的來運動辜鴻銘投他一票,辜說,別人票二百元一張,他的至少要五百元一張。對方還價三百,最後雙方經討價還價,以四百元成交。選舉前一天,陳某把四百元和選舉入場證都帶來了,再三叮囑辜氏第二天務必到場。

等送錢的人前腳一走,辜鴻銘後腳就出了門,乘下午的快車到了天津,把四百元錢悉數報銷在名妓“一枝花”身上。兩天後,他盡興而歸。後來,那人趕到辜家大罵他無信義,辜拿起棍子,大罵道:“你瞎了眼睛,敢拿錢來買我!你也配講信義,你給我滾出去!從今以後不要再上我門來!”這是辜親口對胡適講的故事,可信度非常高,記在胡適的文章中,這件事一時傳為笑談。

任重道遠

趙元任年輕時,求知欲極強,愛做物理實驗,酷愛體育運動,從初中開始堅持記日記。在南京求學期間,一度染上惡習:抽煙、嗜酒、手淫。一旦他意識到這些危害,便以堅強毅力強製自己根除了。他常以父命名寓意告誡自己:“元任,任重道遠。”後果然博學多才,被尊為“漢語言學之父”。

真名士

聞一多上課別致。據學生回憶,他身穿黑色長袍昂然走進教室,先掏出煙盒向學生笑問:“哪位吸?”學生們笑而不接,他就自己點了一支。電燈光下煙霧繚繞,他拖長聲音念上一句:“痛飲酒,熟讀《離騷》,方得為真名士!”這才開始講課。

逛胡同

陳翔鶴說:鬱達夫跟他們多次逛胡同,達夫的方法,是一條胡同、一個班子地慢慢看,先點若幹班子的名,然後挑一個姑娘到她屋子裏坐坐,或者一個也不挑。有一次,他對一個姑娘說:“讓我抱抱吧,我已經有五六個月不親近女人了!”這個姑娘就向他的懷裏坐下去。

打電話

殷海光一生中隻打過四次電話。一次他太太把他帶到電話旁,教他如何打,替他把電話號碼撥好了,對方說話,才遞給他,殷海光拿起聽筒滿頭大汗,打完電話,幾欲昏倒。

脾氣不好

朱湘脾氣不好,可他自己不承認,“吾愛友誼,但吾更愛詩藝。”他跟徐誌摩、聞一多最終沒有做好朋友,他在生活中更是處處碰壁,工作丟了,夫妻散了,朋友斷了。他說,做文章誤了我的一生。

熱情似火

冼星海拙於言辭,表麵看近於木訥,內心卻熱情似火。他到了延安,跟周圍環境時時發生衝突。有時,他無處發泄,就將隔壁人家飛來的小雞打得滿屋亂飛,他負氣地對人說:“保證我吃雞,否則一行也寫不出。”

師道淪亡

黃侃到中央大學(南京大學前身)教書,最初尚受尊敬,後來朱騮先做校長,朱是黨國機要,無暇顧及對他的禮貌,黃勃然大怒,說師道淪亡,一定要卷行李滾蛋。國文係再三挽留,朱親自出馬挽留,他還不肯,並寫信給他的學生們:“……但既已懇辭於前,又複勉留於後,直視去就如兒戲,諸生何取焉?‘慎爾憂遊,勉爾遁思’,諸生愛我,當為我詠也。”

認真

朱自清當中學老師的時候,十分認真,對於學生的作文總是批注得十分詳細。俞平伯反對他這麼做,說學生是不會把這些作文當一回事的,並且當場請人買了一包花生米,結果包那包花生米的紙,正是一篇作文。朱自清卻不悔悟,堅持認為這不過是特殊情況。

混賬王八

胡適在北大講學時,常與黃侃同宴會。有一次,胡適偶然談起墨學,黃侃立即罵道:“今之講墨學者,皆混賬王八。”胡墨然無語。過了一會兒,黃侃又說:“就是胡適之尊翁,亦是混賬王八。”胡適大怒,謂其辱及先人。黃侃至此大笑說:“且息怒,吾試君耳!吾聞墨子兼愛,是無父也,今君有父,何是以言墨學?餘非詈君,聊試之耳。”舉座嘩然歡笑。

大學者之爭

章太炎在東京辦《民報》時,陳獨秀曾去拜訪。章的弟子錢玄同、黃侃在座,聽到客來,隻好躲入隔壁的房裏。主客談起清朝漢學的發達,列舉戴、段、王諸人,多出於安徽、江蘇,不知怎麼一轉,陳獨秀忽而提出湖北,說那裏沒有出過什麼大學者,主人也敷衍說:“是呀,沒有出什麼人。”這時黃侃在隔壁大聲說:“湖北固然沒有學者,然而這未必不就是區區;安徽固然多有學者,然而這也未必就是足下。”主客聞之索然掃興,隨即別去。

不參加會議

錢鍾書出名後從不參加任何會議是出了名的,對雨後春筍般冒出的各種學會他也一律謝絕掛名。楊絳因翻譯《堂吉訶德》而獲西班牙政府頒發的大獎,西班牙駐華使館請她,第一任大使邀請,她謝絕了;第二任大使送來正式的書麵邀請,她正式地書麵謝絕了;第三任大使通過原社科院院長馬洪去請,她才賴不掉了。錢鍾書不無得意地對人說:“三個大使才請動她!”

儒與俠

龔自珍是一個介於儒與俠之間的人物,詩中充滿俠氣。《已亥雜詩》中的名句,例如“少年劍擊更吹蕭,劍氣蕭心一例消,誰分蒼涼歸棹後,萬千哀樂集今朝。”

不幹活

胡風在秦城監獄被關押在單身牢房。有一次,管教丟給他一個麥草編的帽圈和一捆麥稈,說:“老吃飯不幹活,太不像話了,學著編麥辮兒吧!”胡風不客氣地說:“不是我不幹活,是你們剝奪了我的勞動權。我的勞動不是編麥辮,是用筆寫作,你曉得嗎?”他把麥稈放一邊,動也不動一下,後來管教隻好取走了事。

嘲笑

大仲馬在巴黎成了最走紅的青年劇作家後,巴黎的許多貴族和一些文壇名家仍然蔑視他的出身,嘲諷他的黑奴姓氏,甚至像巴爾紮克這樣的大家也不放過嘲笑他的機會。在一個文學沙龍裏,巴爾紮克拒絕與大仲馬碰杯,並且傲慢地對他說:“在我才華用盡的時候,我就去寫劇本了。”大仲馬斷然地回答道:“那你現在就可以開始了!”巴爾紮克非常惱火,進一步侮辱大仲馬:“在我寫劇本之前,還是請你先給我談談你的祖先吧——這倒是個絕妙的題材!”大仲馬也火冒三丈地回答他:“我父親是個克裏奧爾人,我祖父是個黑人,我曾祖父是個猴子;我的家就是在你家搬走的地方發源的。”

小腳癖

辜氏對女人的喜愛有許多異於常人的怪癖,據說他有戀小腳癖,每以尋訪三寸金蓮為樂事,尤喜嗅小腳的臭味,據說每一嗅及,文思大發。對此他還有一番奇談怪論:“小腳女士,神秘美妙,講究的是瘦、小、尖、彎、香、軟、正七字訣;婦人肉香,腳唯一也,前代纏足,實非虛政。”“女人之美,美在小足,小足之美,美在其臭,食品中其臭豆腐、臭蛋之風味,差堪比擬。”

靈驗的相學家

有一年,尚未結婚的梁羽生出於好奇心,去光顧一名據說非常靈驗的相學家,回來對朋友說:“他真的很靈!”問怎麼個靈法,他說:“有兩件事可以證實,第一件——他說我和女朋友吵過嘴;第二件——他說我適宜在外發展,離開家鄉越遠越好。”朋友們笑起來,說:“第一件,和對方吵嘴鬧別扭是戀愛中男女的普遍事情。第二件,聽你的廣西口音就知道你已經離家很遠了。”他一聽恍然大悟,連叫:“中計了。”

完美主義者

王爾德是個完美主義者,不能忍受仆人蓬頭垢麵地在家裏來來去去,但生活裏又缺少不了他們,於是要求仆人穿上與牆紙同樣顏色同樣花紋的衣裳,仆人有了保護色,出入之際不致引人注意。

結巴

柳亞子說話結巴,說話時,閉著眼,幹著急,就是說不出。謝冰瑩忍不住,常常跑到一邊偷笑。他太太對謝說:“冰瑩,你別當著他的麵笑,那樣他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