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距離不斷的接近。
張金稱原本心中的疑惑,在看到一個人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憤怒,那個雄壯的身影,那個熟悉的麵容,那個裝束,那個氣質,他不會忘記,是王伏寶!
張金稱雙目透出憤怒的火焰,仰天怒吼:“王伏寶,你這個沒卵的叛徒!”
此時的距離,他可以清楚的計算出對方的人數,三千人,三千人!王伏寶竟然隻帶了三千人就來約戰他,豈有此理。你以為掛著睚眥鐵騎的纛旗,就可以冒充睚眥鐵騎了嗎,就可以嚇倒我了嗎?宇文成都怎麼可能會把他的精銳交給你這個剛剛投降不到一天的人物。
厚背九環大關刀高振上空,鐵環嘩啦啦直響,發出號令,一萬人的鐵騎瞬間加速,向著王伏寶的騎兵狂湧而去。張金稱心中冷笑,三千人,我讓你隻帶三千騎兵,老子一萬人壓死你!
蹄聲轟鳴,滾滾塵煙席卷而起,帶著磅礴的氣勢往三千精騎壓了過去。
王伏寶立在睚眥鐵騎的前端,一動不動,手中的大矛低垂於地,碩大的矛刃點在地麵。心裏默默的計算著雙方彼此的距離。
大矛驀地提起,大喝一聲,整支睚眥鐵騎整齊劃一,挺起長矛,身軀前傾。
王伏寶大喝一聲:“衝!”
沒有任何的多餘。
睚眥鐵騎猛然爆發出吼叫聲,一抖馬韁,蹄聲響起,漸漸加速,變得猶如山石滾動,雖然隻有三千人,可是依然猶如大山一樣,帶著巨大的壓力,麵對著對方一萬人的鐵騎,麵無懼色,神情興奮。
兩支騎隊就這樣衝鋒了起來。
不一樣的人數對比,卻可以發出同樣的山崩地裂的氣勢。
張金稱眯著一對眼睛,眉宇間透出凝重,他敏銳的直覺,感覺出這支騎兵的不一樣之處,這個氣勢太驚人了,隻有經過生死輪回的悍勇騎兵才能發揮的出來。他心裏隱隱開始後悔,這是睚眥鐵騎,他完全可以確定這支鐵騎的真實身份。不過後悔剛剛升起,就被他給掐滅了。
他有一萬人,而對方隻有三千人,再悍勇能敵得過數量上的差距嗎!
雙方不斷的接近。
景色不斷的倒退。
草屑四濺,泥土翻飛,陣陣轟鳴……
五十丈。
四十丈。
三十丈。
二十丈。
距離越來越近了。
兩隻騎兵快要撞在一起了。
當到了十五丈的距離的時候,隨著王伏寶再一聲大喝,睚眥鐵騎轟然變陣,突然急停,一連串的長嘶聲,飄蕩在了上空,睚眥鐵騎們紛紛調轉馬頭,以最後麵為前列,竟然順著原路策馬而去。
這個變故太突然了,轉換的太大了,使得張金稱以及麾下的鐵騎大跌眼鏡,這……這玩得是哪一出呀。前麵衝鋒簡直就是以死相拚的架勢,可是現在突然轉變的撤逃了開去。
一股憤怒的情緒,蔓延在整支隊伍裏,他們感覺被對方給戲耍了,這是恥辱呀!其中張金稱的感覺最是深刻,他已經怒火充滿了整個胸腔,又漸漸的擴散到了全身,那個王伏寶竟然跑了,竟然就這樣沒膽子的跑了!帶著整個睚眥鐵騎跑了,恥辱呀,這是深深的恥辱,難怪你會投降!
眼看就要將叛徒碾壓,可是到嘴的肥肉就這樣消失了。
張金稱怒喝連連:“王伏寶,拿命來。”
麾下的一萬鐵騎加快了速度。
帶著轟鳴聲追著睚眥鐵騎而去。
十丈距離,一嘯而過。
轟!轟!轟!
一連串的震天的響聲響起。
山崩地裂。
那原本平坦的地麵,突然間就這樣塌陷下來,前排的騎兵就這樣一下子跌撞了進去,鮮血濺起,噗噗噗的聲響中,連人帶馬一下子被下麵布滿的尖銳巨大的木刺給刺穿了。由於事發突然,後麵的騎兵們收勢不住,被慣性一帶,也撞了進去。一連串的反應下,無數的騎兵都被撞了進去。
勒馬的長嘶聲,不絕於耳,後麵的騎兵們都止住了衝鋒的姿態。
一條巨大的陷坑橫在了他們的眼前。
場中靜悄悄的,慘叫聲不絕於耳,那些沒有被刺死的騎兵們、戰馬在陷坑內,痛嚎嘶吼,充滿了絕望。
蓬!
陷坑內幾具屍體驀地炸開,一道人影從滿地被刺穿身體的屍體中跳了出來。
一身甲胄罩在高大的身軀上,赫然是張金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