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寧老太太突然開口,“以安小心肝啊,你和十三什麼時候結婚啊?”
慕容以安恰好喝了一口水,許是覺得老太太的話太突兀了,猛地嗆了一口,嗆得她直咳嗽,“咳咳……”
寧隨風放下筷子拍打她的後背,話語隱含責怪卻又飽含擔憂,“慢點!”
咳嗽了好一會兒,慕容以安紅著臉抬頭,“寧奶奶,您胡說什麼呀!”
什麼時候結婚啊!
她能說早被就寧十三逼著領了證麼?
慕容以安的反駁,讓老太太不甚讚同的瞟了她一眼,“怎麼胡說了?小墨都六歲了,而且過兩天要上學,學校裏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總不能讓小墨寶貝特立獨行吧?單親家庭,說出去多難聽啊?”
“對對!”小墨連聲附和,坑起親爹親媽來,無論對方是誰,他總是與對方沆瀣一氣。
老太太話語不停,接著道,“國家二胎政策開放了,再給小墨生個弟弟妹妹,省得小墨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慕容以安悶頭狂吃,權當聽不到。
一個熊孩子就夠她受了,再生一個?
嗬嗬!
她又不是受虐狂!
老太太絮絮叨叨說個不停,慕容以安也不反駁,左耳進右耳出。
說了好一陣,見慕容以安沒反應,老太太的獨角戲唱不下去了,故作不悅的敲敲桌子,“安安,十三,我跟你們說話呢,別當作聽不見!”
寧隨風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奶奶,我心裏有數。”
“你有個屁數!”一激動,老太太的優雅兜不住了,粗口爆出,“你有數能讓慕容以微那個小婊砸玩弄了七年,任由小墨在外麵吃苦?”
老爺子也插嘴附和,“擇日不如撞日,吃完了飯就去領證!我給小李打個電話,讓他在民政局等著你們。”
民政局長姓李,多年前是老爺子的門生。後來因為受傷,棄軍從了政,在民政局一幹就是十年,前些年剛剛升任局長。
“爺爺,我和安安都有計劃,你們能不能別插手。”寧隨風無奈極了,他和安安早就領證了,再去領一遍,確定不會被當成重婚罪嗎?
“放屁!”老爺子比老太太還要粗暴,“我們老寧家屹世百餘年,向來敢做敢當,你兒子都生出來了,不把孩他媽接回家,是何道理?”
老太太接話,“寧十三,你要是學那些渣男始亂終棄,我親自打斷你的腿!”
好好的一頓飯,頓時成了批鬥大會。
兩個當事人有口難辯。
葉修等人隻當吃瓜群眾,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寧家人在粗暴,總歸不會真的打斷他們的腿。
莊園縮了縮脖子,她一直以為帝國第一豪門寧家是那種高高在上,宛若宮廷一般有著至高禮儀的家族,一舉一動都有嚴格的要求,哪裏想到寧家最老的兩個老人,脾氣一上來,皆是滿口粗話,暴躁無比,卻又可愛十足。
幾分鍾的時間,寧隨風和慕容以安就被兩位老人噴了個狗血淋頭。
敵方炮火太猛,慕容以安有點頂不住了。
寧隨風把領證那會兒慕容以安拒絕他的借口搬了出來,“安安是軍人,結婚需要打申請,今天來不及。”
“這好辦,我有熟人。”寧老爺子大手一揮,十分豪爽,“等會兒給小趙打電話,走個後門就行。”
慕容以安,“……”
感情走後門是寧家的“優良傳統”啊。
接收到慕容以安鄙夷的目光,寧隨風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了兩聲。
老爺子和老太太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慕容以安和寧隨風懟得啞口無言。
實在是頂不住了,慕容以安從桌子底下悄悄捏了捏寧隨風的手,兩人進行眼神交流。
慕容以安:敵人炮火太猛,頂不住了,要不……實話實說?
寧隨風:我沒關係,你覺得能承受住實話實說的後果?
慕容以安默。
現在兩位老人就逼著他們要二胎,若是真知曉了他們已經領證了,絕對會肆無忌憚的催促,甚至會動手逼迫。
按照寧老太太做事不計後果的性子,完全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他們下藥……
思及此,慕容以安生生打了個寒顫。
平時寧先生就夠禽獸了,若是有藥物相助……
自己究竟會怎樣,慕容以安不敢想象。
小臉上的表情飛快的變來便去,就像是上演默劇一樣。
寧隨風無奈的搖搖頭。
他的妻子啊,有時候真像個孩子。
一點心機都沒有,心裏想什麼都寫在臉上。
夫妻兩人再次無聲的交流。
寧先生:想好了嗎?
慕容以安:還是不說了,瞞著吧!
能瞞一時是一時。
她怕實話實說了,老太太今晚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