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牛首怪01(1 / 2)

顧正循執杯的手僵在了原處,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龔天渡並不知道是他自己殺了龔天傑?之前他還覺得龔天渡此人很會演戲,明明殺了人,還惺惺作態地說要查案緝凶,分明沒將自己當做凶手。未想他原來是真的不知道。可是……

顧正循迷惑道:“龔天渡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殺了人?”若說失手誤殺也就算了,可龔天傑的死狀分明凶手是一心要置他於死地,如此龔天渡自己怎麼會不知道?更何況他好端端的一個人,不癡不傻,也未見失憶——這種說法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陸恒喝下一杯小酒,心不在焉的說道:“龔天渡不知道,是因為他也受了詛咒。”他動作文雅地放下酒杯,“隻是他這個詛咒的出現比龔天成晚了十年,興許是最近才開始的,或者殺害龔天傑的時候是第一次發作——因此龔夫人還未及防範,而他本人也還未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詛咒。”

“這個世上當真有詛咒一說?”顧正循將信將疑。

“其實嘛——”陸恒將聲音拖得老長,“在我看來它也許是一種病。”

“病?”顧正循挑眉,怎麼他都沒聽說過世上還有這麼離奇的病。

陸恒微笑頷首道:“的確是病。不瞞你說,我以前曾看過鄭家的族譜。”這話確是不假。

早已避世多年的鬼道神醫秋玉子當初聽聞鄭家詛咒之說後很是好奇,就向齊大俠借了鄭家族譜回去研究。後來陸恒被秋玉子抓去做苦力,百無聊賴之時就碰巧在墊桌子的幾本書裏發現了這本族譜。當時陸恒就在想,若是讓鄭家的人知道了這件事,估計秋玉子會被亂刀砍死。幸得他為人心善,看完之後又墊回了原處,從此再未提及此事。

陸恒漫無目的的看向荷池,悠然回憶道:“在族譜中,我發現有一部分人都記下了病死,至於所葬何處,棺材朝向等等都未提及,並且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是鄭家男丁。我想這部分應該就是受到了詛咒的那些人。

“同時我還發現詛咒的出現有一定規律,隻有鄭家女兒所生的男孩會遭遇詛咒,女孩都沒事。這一點正好與傳言相同,不同的是,並不是所有的男孩都會遭遇詛咒,被詛咒的不過十之三四,並且顯現的時間各不相同。而那些未受詛咒的男子所生的子女都沒事;遭到了詛咒卻在育有子女之後才顯現的男子,他們的子女也沒事。如果是要人斷子絕孫的歹毒詛咒,為什麼要放過與鄭家有血脈相承的這部分孩子,因此我覺得這或許是鄭家特有的一種病,隻是得病的方式有些奇特。”

顧正循見他說得振振有詞,不禁又問:“究竟是什麼樣的病?”

“這個——”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沒見過,隻能胡亂猜測了。根據鄭家慘案中鄭瀾的表現來看,這種病在發病時可能會使人暫時喪失心智,做出與平日迥然相異的事。並且在發病時可能會有暴戾、狂躁的表現。鄭瀾當日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殺害了鄭家十餘口人,因此在他清醒之後才會悔恨自刎。

“龔仁愷也是因為如此才會把龔天成鎖了四年,而龔夫人從未阻止,說明鄭家很可能也是以同樣的方式對待受到詛咒的人——將他們關起來,或者用桃木封魂的手法將其殺害。也許族譜上那些病死的人,他們真正的死因並非病死,而是被自己的家人親手殺死——這也與鄭家男丁莫名死亡的傳言相吻合。”他的視線凝滯在手中的酒杯之上,杯中液體映出了月色的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