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顧子墨對安娜的印象不好之後,連帶著也不願意身邊的人接觸她了?

這可不行啊,我還要撮合他們倆呢,他們這種狀態怎麼行?

想了這些,我對於顧子墨的話沒有立馬應承下來,而是不動聲色的轉開話題。

“對了子墨,我看別的藝人都是有助理還有工作人員各種捧著圍著,為什麼你卻不一樣,經常是一個人?”我從凳子上跳下來,走到顧子墨身邊把玩著他盒子裏的那些個玩意,不理解的問道。

原本隻是為了轉移話題,可是心念一轉,就到了這個話題上。

想想真是的,以前我遇到的那些娛樂圈裏的人,個個都是像陀螺一樣,恨不得自己二十四小時都轉起來,忙的昏天黑地,身邊也是時時刻刻都有人照顧著。

怎麼偏顧子墨不同一些,平常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上班族,自由度極大,也沒有什麼人時時刻刻監視他,好像他的本事極大一樣。

就算是他是公司的主事人之一,應該更忙才對,現在這副樣子不對勁啊。

“是嗎?我不覺得啊,大概隻是他們知道我不喜歡有人圍著我吧。”顧子墨拿著卸妝水的手頓了頓,輕輕一笑,說道。

“哦?是嗎?”我心下有點不滿意這個答案,神思恍惚的回答。

顧子墨的神色,有些不對勁,明顯的緊張和掩飾,在我麵前,他甚少這樣。

最近這一段時間,我用覺得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現在看起來,我的猜測是對的。

“子墨,你喜歡你這份工作嗎?”我無聊的挑了挑指甲,隨口問道。

顧子墨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蹙著眉頭,對著鏡子作沉思狀。

燈光打在他那張清秀的臉上,皮膚是吹彈可破,白皙勝雪,原本隻有七八分的容貌,一下子因為他蹙眉的寧靜動作加了兩分。

顧子墨穿著戲裏的衣服,明明是霸道的打扮,在他身上卻穿出書香氣息,整個人陷在寧靜的氛圍裏,竟讓我有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刹那間被他迷了眼睛,我轉過頭去,不敢看他。

心髒砰砰砰的直跳,臉上也灼燒起來。

我這是…怎麼?

“最開始是為了吃一口飯才進的這個圈子,沒有什麼興趣不興趣的,後來在這裏待久了,漸漸的還是生出感情來,雖然這個圈子複雜,但是我很少接觸那些人。”顧子墨說著莞爾一笑,輕輕的笑聲如初雪綻放一般。

“其實演戲還是很有意思的,你可以成為任何一個人,可以為所欲為做你平時不敢幹的事情,可以經曆各種各樣的人生,久了,就覺得自己的生活也不是那樣慘了。”

慘?

我聽完顧子墨的話卻是有點懵有點不理解了,為什麼顧子墨會說自己的生活慘呢?用這個字來形容自己的人生。

難道是因為他父母的事情嗎?失去雙親在外打拚要吃很多苦,受很多白眼,做許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這一點,我是能夠體會的。

當初我也不是同他一樣嗎?寄人籬下,靠自己的手段生存。

這樣一想,我對顧子墨倒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覺,隻是我自己好歹有個母親在身邊陪了許多年,享的福比他多。

這樣一想,我的心驟然痛了起來,回頭對上顧子墨,啦正盯著鏡子裏的我怔怔的看著,嘴角掛著笑容,但是眼神裏卻透出無限落寞,連帶著笑容也是淒苦的,沒有色彩的。

我伸出手,抱住了他的頭,攬在懷裏。

“子墨,從今以後,你還有我。”我歎息又疼惜的說出這句話,既是提醒,也是承諾。

從今以後,顧子墨,你不再是一個人,我們是家人,不遺忘,不拋棄。

懷裏的人動了一下,顧子墨的動作僵了僵,才緩緩的回抱住我的腰身,用顫抖的聲線問:“念念,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仿佛不可置信,仿佛意料之外的巨大驚喜,平白的,這種害怕失去的情緒讓我心裏又是一疼,抱的更緊了一些,把頭也低下去挨在他的頭頂上,發出一聲低低的“嗯。”

很輕很輕的一個人,小的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見,但是份量卻很重。

我驀然看見四年前,那個下著雨的午後,狼狽的小女孩,一身破舊不合身的衣服,還是掩不住姣好的容貌,哭喊著求那個高高在上的中年男人,仿佛等待著生命中唯一的光源,無助,又絕望。

但是後來事實證明,人生中隻有自己能做自己的光,隻有自己能捂熱自己。

那個時候的顧子墨在哪裏呢?在做些什麼?

如果那個時候,他還在我身邊,無助的時候能有個人在支持我,或許後來我就不會去找司少臻,不會有這四年吧。

一切早已經是冥冥中早有安排,顧子墨搬家,母親病重,施慶華冷漠,司少臻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