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墨倒是聽話,乖乖的就站好,我扶著他,艱難的幫他脫了外套,扶到床上躺好。
然後在櫃子裏找衣服。
記得有一回顧子墨也是深夜過來看我,在這裏洗了澡換了衣服,東西都放在這兒的。
我正翻著,突然一雙手就摟上了我的腰。
突如其來的觸感讓我像炸了的貓一樣渾身汗毛直立,差點就尖叫出來,但是環繞在身邊的酒氣讓我清楚的知道了這麼做的人是顧子墨,於是我清醒過來,一滋溜從他懷裏鑽出來。
顧子墨一個不穩,倒在櫃子上,重重的磕了一下,櫃子發出巨大的聲響,然後顧子墨就半坐在地上,我的心也跟著敲打聲懸了起來。
我無奈之極,顧子墨一向是風度翩翩暖人心的,很少有這種狼狽的時候。
我蹲下來,看著地上軟成一灘泥的顧子墨,好在隻是碰了一下,磕的不嚴重,臉上沒有傷,對於一個藝人來說,臉是最重要的。
又檢查了他的手臂,發現沒有傷口,我才放心。
應該隻是撞了一下,不礙事。
我掏出手機給Jackson打電話。
“喂。”
“喂,蘇念白?”Jackson的語氣聽起來有點不耐煩,好像並不想跟我說話的樣子。
“顧子墨在我這兒,他喝醉了,你過來把他帶回去吧。”我說著。
“子墨在你那兒?”Jackson驚訝的問。
我疑惑於他的驚訝。
“你們到底讓他喝了多少酒,怎麼能醉成這樣,他還淋了雨。”
“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你照顧好他。”Jackson說完立馬掛了電話,半分沒有要回答我問題的意思。
我不解的掛了電話。
“子墨?子墨?”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試圖讓他清醒一點。
“嗯~念念。”顧子墨卻突然撒嬌的,抿抿嘴,雙手把我的手抓住握在手心裏。
我一愣,轉而又哭笑不得的,看著顧子墨閉著眼打盹的樣子。
顧子墨,要是你那些粉絲知道了你這個樣子,不知道會不會脫粉。
顧子墨喝了酒,手掌是熱熱的,溫度很高,甚至有些發燙,雖然身上濕噠噠的,但是手心已經幹燥。
我正準備抽出來,起身拿毛巾給他擦把臉清醒一下,換衣服這種事,他不醒我也不能幫他換。
“念念,我好喜歡你。”顧子墨小聲的呢喃,但是卻清晰的傳進我耳朵裏。
我驚訝的看著他,慢慢蹲下來,一顆心砰砰直跳,也不知道緊張還是不安。
顧子墨眼睛閉著,睫毛長長的顫動,白皙的皮膚泛著紅暈,像開了桃花一樣,雙唇晶瑩豐潤,我可以想象他醒著的樣子,一雙大眼睛永遠亮亮的。
“子墨,你說什麼?”我顫抖不安的,問出這句話。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他剛才卻是說的是我的名字。
顧子墨卻沒有理我,動動嘴巴。
或許是我聽錯了。
顧子墨怎麼可能喜歡我,我們可是…
對啊,我們的關係,是什麼?
比朋友更親密,比戀人更尊重,比家人更禮敬。有點相依為命的味道。
但是,我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我跟他的關係。
或者說是知己,惺惺相惜。
但是一直是他單方麵的對我百般好,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生活裏,對他沒有過過多的在意。
那我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我才發現,我從來沒有思索過這個問題,好像他對我好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可是世界上沒有誰對誰好是理所當然的。
地上太涼,我的思緒現在很混亂,我把顧子墨從床下搬到床上,腦子裏混沌一片,看著床上仰躺著呈“大”字型的顧子墨,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他。
這種失去控製的感覺讓我心慌意亂。
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顧子墨一直都在逗我開心,好像沒有傷心的時刻。
除了上次。
我隻知道開心的顧子墨什麼樣,體貼的顧子墨什麼樣,卻從來不知道,不開心的他,有壓力的他,曲意逢迎的他,是什麼樣。
我從來沒有像他關心我一樣去關心過他。
這種落差跟負罪感讓我很不好受。
我把被子給他鋪上,不能換衣服,但是蓋被子還是可以,盡管是男孩子的身體,還是很脆弱的,擔心他生病,我又把他的鞋子脫了,整個人挪到床上,把空調溫度調高。
念念?除了我會不會還有其他女孩也叫這個。比如說戀戀,蔫蔫?
盡管我這樣想,但是還是不能消除我心頭的惆悵。
如果顧子墨真的說喜歡我,真的要我待在他身邊,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不傷害到他。
那句夢囈一般的話,成了我。憂心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