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些事情,過了就是過了,不該再提起。
舊事重提,往往都是折磨。
對我,對他,都沒有好處。
吃了胃藥,我靜靜的躺一會兒,胃裏疼痛也慢慢緩了下來,傭人推著吃的進來,安靜的放在桌子上,房間裏隻剩下盤子相撞發出的清脆的叮當響聲。
“司少臻,我沒事了,不用讓醫生過來了。”我搖晃著。仰躺著,盯著跟他相反的方向,安靜的說。
司少臻頓了頓,過了會兒才回答道:“已經快到了,還是看看醫生比較穩妥。”
我沒有作聲,其實隨便,拒絕隻是不想再麻煩他。
房間裏的傭人上完菜退了出去,一時之間又沒有聲音,房間裏變回原來的寂靜。
我掙紮著坐起來,準備下床進食,實在餓的難受,盡管吃了藥,可是食物的香味一下勾的我餓了起來。
“別動。”我還欲下床,司少臻卻按住了我的肩膀,從桌子上取了吃的,端在手裏,舀了一勺粥,放在嘴邊吹了吹,才遞到我嘴邊,看著我說:“我喂你。”
我怔然的看著他,緩緩的張口。滿口的香糯和清甜。
司少臻拿勺子的樣子很好看,我想。
喂食的時候很專注,好像眼裏真的隻有食物一樣,好像記憶裏的他,幹什麼事都是這麼專注,工作,洽談,健身,交際。
除了感情。
想到這些,我的心思又冷了冷,司少臻關注的把食物遞到我嘴邊,時而吹兩口,確定不燙了才會喂給我,親密又自然的動作,我也禁不住微微心動。
從來沒有想過,高高在上如他,也會給別人喂食,而且那個人還是我。
“味道怎麼樣?”司少臻輕聲問道,手自然的伸過來幫我擦了擦嘴角,我後知後覺躲了一下,卻沒躲掉。
我記得我吃的很小心,嘴角不會有殘屑的。
司少臻輕輕的笑了笑,好像含著無限寵溺。
我別過臉去。
“我自己來吧。”我平靜的說,司少臻看著我,什麼話也沒說把碗遞到我手裏。
這樣好多了,沒有剛才那麼尷尬。
我隨隨意的吃了兩口,小菜清脆可口,紅豆粥煮的恰到火候,我快速的坨屎了。吞食了大半碗,忍不住打了個飽嗝,把碗遞給司少臻。
司少臻伸手把碗放到桌子上,轉過來對我說:“你每次吃東西都很誘人,跟一般女孩不一樣,一點不矜持。”
“所以呢?”我脫口而出。
司少臻愣了愣,似是沒想到我會這樣問,說道:“沒什麼,挺好的。”停了幾秒又加了一句:“我喜歡你這樣。”
“哦。”我淺淺的回答,也低了頭,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所幸管家回來的及時,門口響起他渾厚的聲音:“少爺,威爾遜醫生到樓下了。”
“嗯,讓他上來。”司少臻站起身,幫我掖了掖被角。
我怔了怔,看著他的動作,司少臻也愣了愣,看著我,不自然的笑了笑。
有些習慣,一旦養成了就難以改掉,總是會不自然的流露出來。
有些東西,一旦上癮,也很難戒掉。
比如感情。
司少臻看了我一眼,起身往外走。
我低頭看著被他動過的那一處被角。
“有些東西,不是有借有還就完了的,一旦有了牽扯,就會一輩子糾纏,有些東西是還不了的。”司少臻走到門口突然側頭說了一句,隨即大步走出去。
我怔愣著,看著地上拖拽的影子,陷入沉思。
如果牽扯不清,如果非要糾纏,我們之間,到底是誰欠著誰。
司少臻,你說呢。
威爾遜醫生很快上來,這次他隨意的裹著羽絨服進來,看起來是被從被子裏拉出來的。
“麻煩你了。”我頷首答謝。
“沒什麼,這是我的職責,蘇小姐,您不用道謝。”威爾遜很有禮貌的回答我,然後坐下來,替我檢查身體。
“對了,威爾遜醫生,司少臻跟你谘詢過藥物的事情嗎?”我躺平看著他忙碌的動作問道。
“噢,有過的,大概兩個多月前,司總讓我把孕婦禁止食用的胃藥都列給他,對了還有其他藥物,飲食方麵,司總全都向我谘詢過。”威爾遜答道,一邊收拾東西起身。
“蘇小姐,您的身體沒有問題,注意休息,情緒波動太大對孩子也不好,還要,飲食方麵也注意。”威爾遜說道。
“好,我知道了,一定注意。”我扯住他的衣角,懇求的說:“醫生,不要告訴司少臻我問過這些,好嗎?”
威爾遜打量了兩眼我的肚子,然後點點頭,起身向外的時候又說道:“蘇小姐,我看司總對您挺好的,剛才他看見我急的快冒火,您真是幸運。”
威爾遜並不清楚我跟他的關係,一番笑臉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