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您先下來。”管家神色緊張的盯著我緊握欄杆的手。
船上的欄杆本身也沒有多高,也僅僅隻到我的腰,隻要我願意,一個翻身就能下去。
“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騙我?”我警惕的看著他。
作為一個稱職的管家,我深知他的手段,如果他想騙我的話,足以裝的讓我看不出來。
“蘇小姐,我不騙您,如果我騙您的話您大可再用這個來威脅我。”管家一臉虔誠的說。
我猶豫的看了他兩眼。
他這個人,還是有誠信的,不然也不會被司少臻選作得力助手,也不會被司少臻派來照顧我。
原先,我跟管家隻是遠遠見過,算不上認識,他是司少臻的管家兼長輩的身份,時時跟在司少臻身邊,我也見過好幾次,但是真正相識還是今年司少臻把他派到我身邊為止。
本來不懂司少臻派一個沒有體力的老人來的意思,隻當是解悶,接觸多了,才發現管家的性格跟司少臻也是有點像的。
一樣的,說一不二。
我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開口說道:“好,我相信你。”
我輕輕的說。畢竟跳海隻是威脅,我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真跳,這麼冷的海水,我還要活下去呢,才不會為麼作踐自己。
但是管家不清楚,我所表現出的決絕,足以讓他搖擺不定。
無論如何,我是不能在他手裏出事的。
“蘇小姐,把手給我。”管家緩緩地走過來,對著我伸出手。
我慢慢的扶著欄杆,一隻手撐在欄杆上,一隻手對著他伸出去,緩緩地遞到他手上。
等到我全部離開了欄杆,管家才鬆了口氣,神情也鬆軟下來。
剛才靠著欄杆被凍的渾身冰涼,現在離了才慢慢回溫,身邊有傭人很有眼色的拿了披風出來幫我披上。
我打著哆嗦搓著手,哈出一口氣在手掌心,剁著腳掌看著管家,說道:“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管家氣憤又無奈的看我一眼,盯著我搓手哈氣的動作,痛心的說:“蘇小姐,你何必呢?少爺也是。”
我微微笑著看他,也管不得他最後那句話的意思,笑嘻嘻的得意自己的勝利。
我在賭他的心軟,賭司少臻對我的看重,賭管家對我的信任。
很幸運的,我賭贏了。
管家無奈的看了看我,又對著船上的船員說:“大家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們明天出發。”
我這才放心,對著他總算是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管家也隻能無奈的看著我,歎了口氣,對著我身邊的傭人交代說:“你們把小姐送回房間。”
我在傭人的攙扶下往臥室走,一晚上的折騰早已經讓我精疲力竭,本來身體也不大好又受了寒氣,更是覺得頭昏腦漲。
對於管家的辦事能力我是放心的,不等我說,他肯定會備好藥和薑湯,不會讓我的身體出現問題。
我喝過薑湯又被她們擁著擦了個澡,被人擁擠下換了睡衣,才被好好安置在被子裏,沉沉的睡去。
明天就要返航回去,快的話後天就能見到司少臻。
想到這兒,我所有的疲累都卸去,隻是堅定的想,我必須要問到一切。
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船已經在行駛當中,我躺在床上還能感覺到船的顛簸,在海浪中搖晃前行。
我下床穿好衣服,走到甲板上。
管家正站著看向海麵,見到我過來,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說了聲:“您起來了。”
我對他無力的笑笑,說了聲“嗯”。
因為昨晚的事情,我們倆之間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氛圍,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淡淡的想著司少臻,想見到他之後要說些什麼。
四周偶爾閃現零零散散的小島,如同我們來的時候一樣。
太陽從海麵升起,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把昨晚的寒氣都褪去。
“蘇小姐,您對少爺,是什麼感覺?”管家突然開口,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猝不及防失了神,轉過身去背對著他,看著海上的島嶼,說:“我也不知道。”
說一半藏一半,我不能說太多,他畢竟是司少臻的人。
“少爺對小姐您,是真心的。”管家又在身後說了一次,這句話他昨晚說過,我當時直接漠視了,沒想到他在這兒又重複了一次。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予置評,也不回答他,靜靜的看著船前進的方向。
身後的人沒了動靜,也沒有再逼問。
我鬆了口氣。
眼前的青翠島嶼一一掠過,如同來的時候一樣,各種林立的島嶼。
突然,我的腦子裏靈光一閃。不對,這不是來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