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他的臉卻隱在陰影裏,晦暗不明,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覺得他有點不對勁,不像是生氣或者尷尬的樣子,反而是久久的沉默,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收了聲,不多說去訓斥他,但是心裏的怒火還是在的。
無論怎樣,我都不喜歡這樣的玩笑。
我跟司少臻遊回到船上,管家正著急的安排著一群人準備下海,看到我們遊過來,先是驚訝,又是欣喜。
但是在撞上我跟司少臻的冷臉之後,管家也乖乖的閉了嘴,沉默的把眾人散開,自己也退了下去。
已經是正午時分,甲板上隻剩下我跟司少臻,其餘人都很有眼色的藏匿了起來,或者說管家很有眼色的安排了一切,但是其實所有人都應該嗅到我跟司少臻那股沉默的味道。
我有點兒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明明也沒有多說什麼,司少臻怎麼就突然變得冷冰冰的?難道是因為我吼他那句嗎?
不應該的,司少臻雖然高高在上,但是不是心理承受能力那麼小的人。
我還沒來得及多想,厚厚的毯子已經披到了我身上,司少臻幫我裹上,又用毛巾幫我擦頭發,把我按到座椅上,擦幹淨我身上的水珠。
我看著他沉默的做著這一切動作,細心又有序,他自己的發邊還滴著水珠,身上的水也還沒幹,他卻仿佛不知道冷一樣,隻顧著幫我擦。
“你先幫你自己吧。”我拿過身邊一條管家早就準備好的毛巾,遞過去,司少臻正好蹲在我身前幫我一根一根的擦著腳趾頭,見到我遞過去的毛巾,也不接,就是沉默著繼續他的冬訓。
我也不再堅持,尷尬的收回拿毛巾的手,想問他到底怎麼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懊惱的低下頭,卻見司少臻站起身來,扯過我手上的毛巾隨意的擦了擦身子,有點焦躁對著我說:“以後,不要這樣。”然後就走進船裏。
他走開的時候,我分明聽見一聲歎息。
我被他的話弄的雲裏霧裏,什麼叫做不要這樣?他是指我不要這樣隨意吼他還是指我不要隨意幹下水找他這種危險的事?
可是不是他自己假裝落水讓我去救的嗎?現在又…
那他的意思是說不要隨意吼他?
我想來想去,隻有這件事情他才有理由生氣。
不禁心裏懊惱的想想,司大少爺就是嬌生慣養一些,別人說兩句都不行。
一邊提醒自己以後,說話要小心,別一不小心就惹得司少臻沉下臉。
他的那聲歎息,大概是歎息自己的套路不成功吧,還弄的這麼尷尬。
我愣愣的擦著頭發,剛才在司少臻麵前還不覺得,現在這會兒才感覺冷起來,我哆嗦著擦幹頭發,轉身進臥室準備躺在被子裏好好回暖。
沒想到司少臻也在房間裏,他還是穿著濕噠噠的遊泳褲,隨意的裹著毯子,都能給人一種優雅的美感,頭發還在滴水
我連忙上去扯過自己頭上的毛巾幫他擦頭,也沒顧慮到剛才那種尷尬的氣氛,嗔怪的說:“你是不是傻了,知不知道這樣會感冒?”
我故意沒去提剛才的事,隻是下意識的躲避。
司少臻卻笑了,笑容溫和的掛在嘴角,出現在他上一秒還冷若冰霜的臉上。
“有念念心疼我,我怎麼會生病呢。”司少臻邪邪的一笑,露出他整齊潔白的牙齒,平白讓人覺得他的笑容裏多了幾分陽光的味道。
司少臻摟上我的腰,我細心的替他擦去頭發上的水珠,感覺到他的手掌冰涼,我抓起來握在手心邊哈氣邊心疼的裏說:“我們到床上去。”
司少臻眼睛也好看的笑起來,人畜無害的抬起腦袋對我說:“念念原來這麼著急啊,這樣不好。”
我紅了臉,氣憤的看著他,心想,誰著急了,就你著急而已。一邊冷著臉看著他,直接把他推到衛生間裏關上門遞了毛巾和幹燥的衣物進去,大聲的對著裏麵喊:“先把你的濕衣服換了。”
等他換好出來,我才進去,把身上的泳衣脫下來,擦了擦身體上水,換上船上準備好的幹淨睡衣。
我出來的時候司少臻已經好好的躺在被子裏,望著天花板發呆,我走過去,很自然的掀開被子躺進去,摸到他的腰,很不要臉的貼上去縮在他懷裏。
司少臻注意到我的到來,也很自然的攬著我,任由我縮在他懷裏。
我安心的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剛才那些惱怒全都拋到腦後,想了想覺得自己也太衝動了,他或許隻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我會那麼生氣,我那樣一吼,所以他才有點冷臉。
也是情理之中,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