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他不隻是醉了那麼簡單,想起施凝珊在廁所裏跟另外一個人的對話,我才明白過來,藥,她們說會給他下藥,看司少臻的情形,大概是被下藥了。
施凝珊說的萬無一失,原來就是給自己的未婚夫下藥,使這種肮髒的手段!
想起上一次在秦尉那裏,我也被下了藥,當時隻覺得身體發熱,腦子不清楚,什麼也看不清,一切隻是憑著本能,可見這種藥力的厲害,讓人失去神智。
我看著眼前人,你也是神誌不清了,所以才對著我,想要發泄藥力嗎?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中了施凝珊的套,憑他不會查覺不出來的。
難道,他也是施凝珊那樣想的,想生米煮成熟飯,把施氏牢牢抓在手裏嗎?所以才會毫無防備的就順著她的計謀下去,因為他自己,默認了施凝珊的做法嗎?
我在心裏苦笑了一下,既然這樣,我真的是多事了,壞了你們的好事呢。
我一發狠,報複性的咬住眼前人的肩膀,有粘稠的液體流了出來,口腔裏也是一陣腥甜,嗆得我腦子嗡嗡嗡響。
司少臻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頓了一下,連帶著手裏的動作也停下。
我看準時機,左手抓住他的肩膀就把他往外推。
司少臻絲毫不給我拒絕的機會,抓住我不安分的兩隻手臂,攏在一起,直接抓起舉過頭頂按到牆上。
失了扶力,我整個人隻能貼在牆上,隔著他寬闊的手掌,我雙手拚命抵抗,腳下還欲再動作,眼前的人卻鬆開了我,用嘴唇溫柔的撫摸著我的雙唇,緩緩地吐出四個字。
“念念,聽話。”
我渾身一僵,眼淚猝不及防的就流了下來。
念念,這是他第二次這樣喚我。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憑著聲音卻想象出了他的溫柔。
司少臻,你真的知道是我,你知道你懷裏抱著的親著的女人,是我,對不對?
心裏一陣陣的顫抖,眼淚無聲的淌下來,在空氣中迅速變涼,敷在臉上,我幾欲站不住,卻感覺他靠過來抱住了我。
我無力的垂著手,司少臻居高臨下的抱著我,在黑暗中,一股溫熱的觸感在臉上遊動,是司少臻在一點一點口勿過我淚水的痕跡。
我腦子裏一陣空白,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弄得手足無措,隻是兩隻手下意識的就攀住他的肩膀,整個人攀附上去。
“念念,別哭了,我會心疼。”司少臻俯在耳邊輕輕的說出這句話,我一怔,隨即哭的更狠了,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止也止不住。
有生之年,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溫柔的司少臻,好像他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
他從沒有這麼溫柔的喚過我念念,從來沒有用這麼溫柔的嗓調安慰我讓我聽話,從來沒有在我哭的時候替我拭去淚痕,告訴我他會心疼。
所有的事情,從來沒有對我做過,卻是由這個我最希望也最不可能的人對我說出了這些話,對我做出了這些事。
仿佛我是他手上的珍寶,不能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傷心。
無論是求施慶華結果被打出來的時候,抑或是母親去世的時候,我從來沒有哪一天哭的這樣慘過,根本止不住。
不是簡簡單單的難過,而是混合著甜蜜的心痛,像割裂的傷口被藥撫慰,像心上的一道空缺被填滿。
這種被珍視的感覺,在別人看來是隨隨便便的心意,對我來說,卻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說出口的時候,我就知道,司少臻的藥力過去了。
他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