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忽然有人現身,這本來是件好事,可在這種情況下有人就是有鬼,那聲門響便如一聲鬼叫,讓葉真本就緊繃的心弦又是一緊,手中的打狗棍微微一顫,同時喝道“什麼人!”他的聲音洪亮,四下傳開,猶如鍾鳴,轟然作響,也把牛二嚇得渾身一顫,而牛二現在似乎清醒了許多,已經眯成兩條細縫的眼睛就看著那個突然出現的人影,腫脹的臉上雖然很難顯露他的神情,可他的眼神裏流露出來的驚懼之色是顯而易見,就像是又見到了鬼。
那人鬼一樣的出現,卻並非有著傳中青麵獠牙的鬼樣,相反還是一表人才,他大約三十歲上下,或者更年輕,一身錦衣華服,極顯富貴之氣,麵如冠玉,五官清秀,在這夜色之下,他的肌膚似乎都在閃動著玉一般的光華,目似朗星,光彩流轉,顧盼有神,如此人物足可稱為風流倜儻,瀟灑俊秀。
葉真一見此人,也是微微失神,暗道“好俊秀的人物。”繼而才想到此人出現的詭異,隻怕不是什麼好路數,隨即又想到七爺曾經的叮囑“真兒,老話,人不可貌相,這可是至理名言,日後你遇人處事,可不能僅憑人的相貌來判斷對方的好壞善惡,人心叵測,你要看仔細了才行。”七爺的話就是金玉良言,葉真是銘刻在心,現在錦衣人在此出現了,雖然看起來不像壞人,可葉真哪敢大意,提起精神,做好萬全準備。
錦衣人立在九層階梯的高台之上,真是玉樹臨風,俊逸不凡,葉真一聲大喝,他是恍若未聞,而是仰看,此時上繁星閃閃,光華璀璨,一輪新月似如美人之眉,懸於星空之上,月華星光,光彩映照,是盡顯夜空之美,宇宙之浩瀚,錦衣人似乎就被月色星光所吸引,竟是看得入神了。
葉真見錦衣人對自己和牛二是視若無睹,是不怒反驚,暗道“此人究竟是誰?怎會在錢府出現。”他尋思之際,就現牛二眼神有異,不覺奇道“難道牛二認識此人?”
牛二不再怪叫,葉真也不話,錦衣人又在賞月,錢府後院一時是甚為沉寂,當下雖是月色清明,清輝遍地,可那陰森的氣息卻是又加重幾分。
葉真感覺異常沉悶,四周的氣氛令他都有些難以喘息,看著悠閑淡然的錦衣人,他忍不住又喝道“你究竟是誰?怎會在此地出現?”
這次錦衣人聽到了,輕輕一聲歎息後,他緩緩道“如此良辰美景,就該靜靜欣賞,你真是大煞風景。”著他微微低頭看了葉真一眼,隨後又道“你好足的中氣,你問我是誰,難道你是此地的主人嗎?”話之時,嘴角泛起淡淡笑意,使他看起來是更為俊逸脫俗。
葉真聞言一怔,正欲開口,錦衣人又道“你們私闖民宅,在這裏大喊大叫,弄得府裏不得清閑,現在居然敢質問我,真是豈有此理,可笑啊可笑!”完他輕笑數聲,但那張臉上笑意頓斂,眼睛裏滿是嘲諷。
葉真被錦衣人的一時無語,隨即醒悟一事,臉色微變,而這時牛二忽然含含糊糊的了一句話,葉真仔細分辨,隨即駭然道“你就是錢員外!”
原來牛二的是“他就是錢員外!”
葉真雖是想到了這種可能,而可能變成事實後,也不禁大吃一驚,錦衣人竟然就是錢員外!
葉真雖然知道錢員外大名,可從未見過這位潼關富,在他想來,員外這種人就該是大腹便便,腦滿腸肥之輩,長得是一臉奸滑之相,錦衣人的形象實在是不符合員外二字,但他卻就是錢員外錢義!
錦衣人也親口承認了,“我就是錢義,這裏是我的家,我是這裏的主人。”完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葉真,看起來他對葉真是頗有興趣,再想想他的嗜好,嘖嘖嘖,葉真還真是運氣差呀!
葉真就覺得錢義的眼神很古怪,看得他是心裏毛,身體不由得一顫,微微向後退了一步。
錢義見狀是輕輕一笑,那笑聲很清脆,也很響亮,就是陰氣重了些,葉真覺得是分外刺耳,腳下忍不住又是一退。
葉真後退,牛二居然也跟著後退,葉真見了心道“你們不是一夥的嘛?怎麼也會害怕成這樣?”
錢義見他們二人連連後退,就道“既然來了,就別走了,錢某人一向好客,二位就留下吧。”他也隻是,並沒有什麼舉動,葉真卻是感覺不妙,怒喝道“你想幹什麼?”
錢義聞言似乎有些好笑,又是一聲輕笑道“我想幹什麼?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們才對,你們來我府裏想幹什麼?”
葉真隻覺得四下陰森之氣大盛,他還有真氣護身,沒覺得怎樣,牛二可就慘了,渾身亂顫,腳下已然不穩,臉色煞白,也許是陰氣太重,牛二腫脹的臉似乎了一些,有點人樣了,那驚恐萬狀的神情就流露出來了,嘴裏不住些什麼,仔細聽聽還是那些話“鬼,好多鬼……鬼”。
葉真暗暗皺眉,錢義又道“想好了沒有,你們來我府裏幹什麼?”
葉真就道“不幹什麼!就是來找人!”著指指牛二,道“我和他不是一路。”
錢義微笑道“好一個找人!我看是來殺人吧!”
葉真也是豁出去了,叫道“不錯,先找再殺。”
錢義輕輕一揮錦袖,讚道“好,先找後殺。不知道你要找的是誰?殺的又是誰?”
葉真心道“這家夥陰陽怪氣,此地又如此詭異,隻怕我要糟糕了,他娘的,我就跟你拚了!”決心一定,他是勇氣大增,驚懼之心大減,體內真氣是越活躍,充盈鼓蕩,令葉真精神振奮,氣勢漸強,而葉真自己沒有察覺,就在他身體周圍隱隱有淡淡白芒流轉,似有若無,將他籠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