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是哪個年代的事情,總之,是很久以前了。
正是傍晚時分,血紅的霞雲覆蓋了西方的天空,太陽也有一半隱在其中,不時還有幾隻鳥而自東而西,似乎都要劃破天際而打開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道路。那些鳥兒裏,大多數都是凡鳥,但卻有一隻白色的仙鶴參雜在其中,張開一雙長長的翅膀,撲扇著向西方飛去,不時地,傳來幾聲鶴唳,聲音又是蒼涼,又是悲壯。
浩雲山雖然不是這片神州大陸之上最高的山,但是卻曆來神人異士倍出,天下間正道領袖浩雲門就座落在那高聳入雲的山峰,祥氣撩繞,仙家氣息十足。
在浩雲山峰西麵的斷崖處,設有一個一人多高的祭壇。祭壇是用浩雲山的仙石砌成,是浩雲山天地之靈氣所在。這種地方,最宜易卜。
一個身穿白衣的老者站在祭壇的中心處,長長的白發與胡須被山頂的寒風吹得胡亂飛舞,他眯起了眼睛,一隻手豎在胸前,一隻手作藍花印,嘴唇小弧度地一張一合,似乎是在念著什麼咒語。
這個時候,一個人踏著祭壇的台階走了上來。同樣是個老者,但卻身著青衣,與那個白衣老者臉上所現出的蒼桑表情不同,這個人的神情裏,有著一股自信與傲慢,眼睛裏時不時地會有精光溢出,顯示出他極深的內家修為。
那個白衣老者聽到腳步聲便知道是誰來了,他停止了念誦,兩手合什,幽幽地道:“四通掌門,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這個青衣老人便是浩雲山掌門吳四通,而那白衣老者,則是天下聞名的天師,龐燁。
吳四通並沒有馬上回答,他緩步朝龐燁走去,一邊說道:“沒事便不可以到龐天師占卜之處來走一趟麼?”接著他笑了笑。
龐燁一直眼望西方的天空,剛剛劃過天際的仙鶴此時早已不知影蹤,吳四通順著他的眼光看去,西方的天空血紅的顏色越來越濃,而太陽隻有一小半露在了雲彩外麵,他知道,天快黑了。而浩雲門內,他一向疼惜的女弟子楚曉晴的所作所為,還要等他去做一個評判。吳四通想到這一節,便不再繞圈子,直截了當地說:“龐天師,這一次,我該怎麼做?”
“因由己來,果由天定。”龐燁緩緩地道出了這八個字。
吳四通一怔,想了一會兒,若有所悟地道:“我明白了,謝天師指點,吳某告辭。”說完自行去了。
霞雲終於將太陽全部隱於其內,天地似乎一下子暗了許多,浩雲峰頂寸草不生,隻有隨處可見的岩石,龐燁站在祭壇上隨意而望,他突然看到祭壇的中央,他的腳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小小的裂縫,並且,從裏麵長出了一棵綠色的小草。龐燁眉頭一緊,怔怔地望著這株小草,變得憂心忡忡。
祭壇已破,浩雲山靈氣不再凝聚,注定要遭縫大劫,而這株小草,又是什麼意思?龐燁想不通。
浩雲門
大殿之上燈火通明,數百名浩雲門弟子團團地圍成了一個圈子,在這圈子的正東處擺著一把椅子,吳四通手挼長須坐在其上,中心處,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跪在地下,在她的身裏,抱著兩個孩子,更不停地啼哭,使得氣氛更加地死寂、沉悶。眾弟子裏皆將長劍提在了手裏,對準中央那個女子,神色間頗為的忌憚,但眼神卻不時地飄向大殿之外已經黑下去的天空。他們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吳四通緩緩地道:“他在哪裏?”語氣中自有一股一代掌門特有的威嚴,叫人不容不答。可是那個披頭散發的女子卻隻是抱著她的兩個孩子,不發一言。
“他究竟在哪裏!”吳四通的臉上現出了些許的怒氣,但他仍在盡力地克致著自己。
女子仍是沉默。大廳內的眾弟子劍尖指著這個女子的脖子,劍尖有一小點的光芒,一股寒流自劍尖緩緩地逼往那個女子。她不由得皺緊了眉頭,獨力承受著浩雲門眾弟子寒冰內力的侵襲。孩子似乎也受到了這一股一股地內力地影響,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