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後,季漢宇在大董飯店找了個包間,居然將想約的人都約齊了。

歐陽漓簡直不敢相信,這些人居然欣然赴約。

季漢宇讓歐陽漓坐了首席,然後是曲靈芝、操火龍、汪然、宋佳、汪雨。季漢宇坐在歐陽漓對麵的副陪位置上,殷勤地招呼大家入座。

這些明爭暗鬥的人,今天居然喜笑顏開,就是闊別多年的老友聚會一樣。

酒菜上齊,歐陽漓作為召集人,先禮貌地舉杯,宣布自己將與季漢宇成婚,請大家來聚一下。

大家都舉杯表示祝賀。然而每個人的心裏都明白,這是一場利益攸關的談判。見證歐陽漓和季漢宇的關係,不過是個好聽的理由。

歐陽漓按季漢宇的安排,不動聲色,隻是勸酒。宋佳挺著肚子,酒由汪然代喝。

三巡已過,曲靈芝便開始發話:“首先祝福阿漓找到了季船長這樣英武的男人。阿漓呢,我們是老同事,以前在報社混事時,就在一個鍋裏掄勺;汪然和宋佳,我也挺熟;小雨也見過幾麵,操總當然也打過交道。因此,這桌上沒外人。我是老大姐,就倚老賣老,多說幾句。今天到這兒來,當然主要是向阿漓道喜。不過大家在近來,似乎產生了一些誤會,我做大姐的就厚著臉皮開個頭,誰有啥不痛快,說出來,沒必要真搞到法庭上去。”

曲靈芝肉包眼,窄額頭,牙有點暴,粉擦了不少。歐陽漓長年與她共事,覺得這大姐深不可測,總是在關鍵時候能將問題擺平。

操火龍接過話頭:“曲總說得是。其實呢,這些事與老操關係不大,說白了是家裏事。隻不過,老白這一走,東方一龍麻煩大了,因為阿漓也入了股,還有其他股東,都不好處理。老白走得突然,我們都沒料到。現在關鍵是債務的分配。前段時間一查,公司賬麵上虧損很大,按規矩,公司不管虧損和盈利,都按股份攤。現在,海島開發的事也黃了,我是連跳樓的心都有。”

汪雨提了一下酒杯,欲言又止。歐陽漓及時捕捉到了這個信息,便說:“小雨有什麼,盡管說。今天沒有外人,大家湊得這麼齊,也不容易。”

汪雨想了想,便說:“我隻想澄清一個事實,就是有人認為我與老白合夥騙漓姐,這是哪跟哪的事?漓姐當過我的作文老師,與我感情一直很好,從來都沒紅過臉。漓姐要與老白合作,純粹是自願的,轉讓曲總公司的股權,開發海島,都是漓姐提出來的。大家也都知道,老白是個空殼,連買曲總公司股份的錢,大部分是從我這出的。現在,漓姐的錢投到操總的公司裏,花沒了,與我何幹?說實話,我今天不想來,不是因為漓姐,而是有的人,我不想見!”

汪然咳嗽了一聲,卻讓汪雨更加惱怒:“你咳什麼咳?有你這樣做大哥的嗎?被人騙了,卻還護著人家,羞不羞?”

“你說誰呢?”宋佳臉色一沉,一把抓住汪然的胳膊,目光直射汪雨,“誰騙你大哥?汪然,你這妹妹,挑撥離間,四處亂攪,說什麼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當著大家的麵,你摸摸你良心,我騙過你沒有?”

“不要鬧了。”汪然終於發話,“小雨,你年紀也不小了,還是那麼任性。今天大家坐一起,就是要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吵架的。既然你漓姐找我們來,我們還是先聽聽她的意見吧。”

汪雨動了動嘴皮,終於忍住了。

於是眾人的目光都投向歐陽漓。

歐陽漓皺了皺眉,歎了口氣:“大家都要我表態,可是我表態有什麼用?我現在是一無所有,做得很失敗。今天大家可能都注意到了,我把季船長也找來了。按說,他是外人,跟各位都不熟。但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失敗的女人,很難撐得起門戶,我得聽季船長的。承蒙他不嫌棄,說要與我一起生活,所以他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