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徹底被藥物俘虜。冼濤要他向北,絕不敢往南,因為害怕得不到注射。毒品全是冼濤從外麵帶來。芙林翻遍整座房子,也沒摸到一片毒品的影子。而一旦毒癮發作,必須等到冼濤來才能“拯救”他。而這常常是不定時的,他有可能在床上翻滾半天,冼濤才姍姍來遲。也許是故意,冼濤確實喜歡看他痛苦掙紮的樣子。
有時冼濤會說:“芙林,你痛苦地眼中掙下淚來的樣子是最美的,無助又悲哀,那痛苦呻吟的樣子就像是天鵝被扼住了優美的脖頸。”而芙林憎恨他,詛咒他,另一方麵又害怕他某一天真就不聲不響死去,因為有可能導致他再也得不到毒品。
從某一方麵來說,他確實已成為芙林生命中前所未有的重要之人,隻因唯有他才能拯救芙林於水火,而他,卻又正是施與芙林最大的痛苦之人。
而揭開謎底的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了。
這天,冼濤手下一個頗人模人樣地位絕不低的人追到海邊宅子來,與冼濤關上房門嘀嘀咕咕半天。
芙林待久了,知道這海邊的宅邸是冼濤布置來專為休假之用,從不談公事,而冼濤手下人也從未露出過那樣凝重的神態。
打破慣例不得不談的重要之事,芙林隱隱約約覺得可能與自己心中的謎題有關。
那晚冼濤做的特別狠,芙林隻覺得自己是死過去又活過來一回。似乎將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得相見,冼濤破天荒地語氣都變得溫柔起來。
芙林強撐著快閉上的眼皮,將剩下的意識努力集中,聽著冼濤的話。
“你應該高興,你的朋友很快就要找到這裏來了。也許明天,也許……就是今晚。我當然可以將你帶走,但是隻要你在,他就會不死不休地追查,糾纏著我們,將不該知道的東西也拱出來。他確實厲害,我以前看他年輕,以為和你一般的二世祖,但顯然低估了他。他果然是非常之人,依我看,他對你的感情也絕非普通朋友之情。我不相信有誰僅隻為朋友情誼能做到這種地步。他太狠心,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你沒法想象一個人五天五夜不眠不休會衰弱成什麼樣子,大概神智都不清醒了。但他做到了,而且還能夠指揮公司的運作。真不敢相信是什麼信念支撐著他。真的隻是因為……你們是青梅竹馬的朋友?”
芙林聽得心亂如麻,一方麵欣喜於終於要脫離苦海,另一方麵又擔心菊生的身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現在這個破敗的自己,真的有臉見到菊生麼?那個幹幹淨淨,明麗耀眼的貴公子?這樣肮髒汙穢的自己,再有資格和他對話麼?就怕給他的光芒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