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姓君，叫默初。她說：‘我字上，你們要叫我君上，哈哈。’她很愛笑，笑起來很好看，有一次她笑得肚子疼卻還在笑，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她為人張狂不知收斂，天天愛與人打架，後來，她乖巧了些，因為她嫁人了。她生了個很可愛的女兒，那女兒跟她一樣很愛笑，咯咯的笑。再後來……”老人的話語頓住，眼神有些渙散，思緒有些飄散。坐在她腿上的小女孩伸手搖了搖老人的手臂。
老人驚了一下，緩聲道：“再後來，她死了。”
“怎麼死的？”
“不知道，就是死了。”
“那她女兒呢？”女孩聲音脆生生的。
“他女兒，也死了。”
“也不知道？”
“不知道。”
“哦。”女孩頓了一下，又抬頭看向老人，“阿婆，我喜歡君默初這個名字，我可以取這個名字嗎？”
老人愣住，望著女孩期冀的目光，垂下眼，遮下眼中的複雜，而後點了點僵硬的頭，“好，以後你就叫君默初，字上……”老人滄桑的聲音漸漸消散在風中。
女孩笑著垂下頭，一抹異樣從眼眸裏閃過，女孩笑得更甜了。十年成長，女孩，不，是君默初已亭亭玉立。十七了，君默初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笑了。鏡子裏的女孩笑起來很好看，本來就好看。
君默初手捧一束白色百合，站在墓碑前，墓碑上無姓無名，亦沒有照片，隻有四個字：勿忘往生。
“阿婆，十年了，默初已經十七了，阿婆你還記得十年前抱著我講她的故事嗎？默初記得，很清楚，後來阿婆你回去睡覺了，阿婆你說你很累很累叫我不要打攪你，默初就一直在門口守著。後來啊，默初才知道阿婆再也不會醒了。阿婆，當年她的故事沒有講完對不對？阿婆你不打算告訴默初嗎？默初好想好想知道，想了十年呢。阿婆不說麼？那，默初來說。”君默初放下花，整個人坐在地上，手撫上墓碑，眼裏有絲眷戀，有更多的悲涼。“阿婆，十年了，默初已經十七了，阿婆你還記得十年前抱著我講她的故事嗎？默初記得，很清楚，後來阿婆你回去睡覺了，阿婆你說你很累很累叫我不要打攪你，默初就一直在門口守著。後來啊，默初才知道阿婆再也不會醒了。阿婆，當年她的故事沒有講完對不對？阿婆你不打算告訴默初嗎？默初好想好想知道，想了十年呢。阿婆不說麼？那，默初來說。”君默初放下花，整個人坐在地上，手撫上墓碑，眼裏有絲眷戀，有更多的悲涼。
“她的女兒，跟她一樣愛笑，咯咯的笑。再後來，她不笑了，她笑不出來了。她發現她的丈夫是個很好的演員，天生的演員。她的丈夫在外麵養小三了，有一次她上街看到丈夫和一個女人在餐廳裏甜甜蜜蜜。她就站著對麵街道看著，一動不動，若是以往她定會跑上去大鬧一場，可是她沒有。她就筆直站著，目光不閃。直到丈夫發現她，她記得，深深記得丈夫臉上的慌張，還有害怕。她笑了，笑得很諷刺，這也是她最後的笑，此後再也不見笑。她直愣愣盯著丈夫的雙眸，那雙眸閃過擔憂、害怕和緊張。她什麼也聽不進去，也恍然未聞。她不哭不鬧，隻顧帶女兒，可是她麵無表情的臉常常嚇得女兒哇哇大哭，女兒也不笑了。